“B樓的孩子們,已經抽完血的要快點回教室呦。”
“為什麼每個星期都要抽血,我害怕針。”
梳着羊角辮的小女孩排在等待抽血的隊伍中不安地瑟瑟發抖。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規定就是這樣的。”小男孩想了想,“就像檢查身體一樣?”
“可A樓就不用抽血...”另一個小女孩說。
“老師說A樓的孩子身體不好,我們是在幫助他們。”
“幫助他們?”
“對!呃...我也說不清啦,總是我們都是好孩子。”
“對了,我在A樓的朋友說,他們每個星期都能被帶到福利院外的公園裡野餐,我們好想從來沒有去過。”
“哇,野餐,我也好想去。”
“可以吃好吃的三明治,喝牛奶,看櫻花,好棒。”
“下次請求老師帶我們去吧。”
“好啊,那我要帶上我的娃娃!”
....
小孩子的注意力總是那麼容易跑偏,很快幾個孩子的注意力便轉移到了好吃好玩的事件上。誰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小道上兩個穿着白大褂的大人拖着一個一動不動的女孩離開,那女孩面色蒼白沒有一點生機。
誰都沒有發現她的消失,似乎在這座福利院能夠證明過她存在的隻有那從她口袋處掉落的白色手絹,角落處繡着的名字——小百合。
*
“呐,痛嗎?”見繪麻愣愣地望着她不說話,千奈彎了彎眼眸,又問道。
“西園寺同學怎麼會...”繪麻像是忘記了暫時的疼痛,臉上挂着淚珠,狼狽地看着她。
好奇怪啊,為什麼西園寺千奈要來幫她呢?
“同學間互相幫助不是很正常的嗎?”逆着光,千奈神情平靜,眼眸溫柔地像是要溢出水。
繪麻呆呆地點點頭。片刻,就像是第六感爆發,她冒出了一個想法。
不會吧。
激動地拿起掉落在身邊的照片,繪麻語氣有點顫抖,“這個...難不成是西園寺同學照的嗎?”
真沒禮貌,居然質問起才剛救過她的“救命恩人”。
“是哦。”千奈點點頭,理所當然地道,絲毫沒有被揭穿的慌張。
一瞬間,錯愕與怒火在繪麻心中炸開。
她這是什麼意思?警告她給她下馬威嗎?
繪麻本以為西園寺千奈隻是在男女關系上混亂不清,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完美罷了,沒想到就連在品德上也黑的可怕。西園寺千奈根本就是一個喜歡暗中放冷箭,以暴制暴,性格惡劣透頂的家夥。
繪麻畢竟不是會跟人大吵特吵的性格,氣的憋紅了臉,“...我會讓大家知道你的真面目的。”她根本就不值得昴的喜歡!也不值得大家的喜歡!
“我身上的傷就是證據。”
柔弱無力的一句話讓千奈噗嗤笑出了聲。
“說什麼呢?我隻是把照片換進了七穗的信封裡。打你的人是那群學姐才是吧,我又有什麼錯?”像是蹲累了,千奈站起身子來伸了個懶腰。繪麻這才發現,千奈沒有拄着拐杖,她的活動自然得根本不像個骨折的傷患。
繪麻蹙眉,都這種時候她還想撇清自己?
“如果不是你,那些學姐又怎麼可能來找我?!”
“那如果不是有這所學校,或許你連和這些糟糕的學姐見面都不必,從根源上直接解決,你可以怪學校。”千奈聳聳肩,輕飄飄地說道。
“你這是在偷換概念!”
——“是小百合自己要跟繪麻換,是小百合想試試去B樓生活,為什麼死掉了要怪我?替她抽血的又不是我。”五歲的繪麻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小小的肩頭一顫一顫看起來格外惹人憐。
千奈笑,“所以我不是帶着主任來救你了嗎?”
“不要逃避責任!難道你幫别人一次,曾經的傷害就不存在了嗎?”
——“是我撿起了小百合的手絹才讓大家發現她不見的,繪麻也幫了小百合。”五歲的繪麻一臉正氣地反駁。
瞧,某些人總能在任何事情上都義正言辭,這就是名為雙标的虛僞而不自知。可惜這世上人人都雙标,原因是大家永遠都在以自己的利益為最根本因素。
所以說,相互指責對方“觀點錯誤”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能把想做之事貫徹的才是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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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的櫻花樹基本都到了凋零期,兩周前還是粉紅一片,如今幾乎隻剩下綠葉。
侑介靠在一棵櫻花樹下,隻手捧着一朵櫻花呆呆地看着。
——[同學,請問二年級B班怎麼走?]
這是千奈轉來陽出高中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就在這棵櫻花樹前。
——[這是櫻花樹嗎?好棒,等到櫻花季,學校裡應該會很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