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定金,事成了還有。”
“不過,事後若問起來,你們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祁彥這會兒一臉精明,沉靜的掃視幾個混混臉上露出的神情。
“明白,明白。”混混看着手裡這麼多錢,心中早已樂開花了。
“我要你們去收拾這幾個人,在放學路上經常吓唬他們就行,能讓他們因此轉校最好。”祁彥把合照中的幾個人指出來給混混看。
“就這麼簡單?”黃毛疑惑道。
祁彥不再逗留,轉身離開了網吧,他出來後轉角進入一個小巷子,擦了擦額角冒出的冷汗。
這一刻他卸掉剛才的僞裝,腿不聽使喚的軟了下來,生平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既緊張又刺激,但也架不住這個年紀扛不住事而露出的膽怯。
祁彥整理好情緒,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讓司機來接他回家。
期中考的前一周,白一棠就聽說理科一班有幾個學生在校外跟社會混混起了沖突,聽說有人還住院了。
這件事在整個學校傳得沸沸揚揚,校領導那邊很是重視這次的校外矛盾。
白一棠這兩天也沒見沈臨桉來校,還想着他在校外可能還知道的多一些,可以探探他的口風。
“祁彥,祁彥,你最近有看到沈臨桉嗎?”白一棠來到沈臨桉的座位上坐下,向祁彥問道。
祁彥神情緊張,手心裡直冒汗,但還是強裝鎮定道:“他啊,好像是感冒了,我最近也沒怎麼跟他聯系。”
“真的?”白一棠一臉狐疑的盯着祁彥。
“可能吧。”祁彥咽了咽口中的津液。
白一棠覺得祁彥的行為很古怪,表面上認同他,實際心裡仍保留一絲懷疑。按往常沈臨桉要是有什麼事都會提前跟她說一聲的,不會無緣無故玩消失。
白一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問鐘茜道:“茜茜,你覺得最近祁彥是不是有點奇怪?”
“他最近在班裡坐的很老實欸。”
“是嗎?”
“沒有吧,反正我是沒注意到。”鐘茜把玩手裡剛到的新款遊戲機,正玩得不亦樂乎。
而後續接連幾天還是見不到沈臨桉,白一棠覺得心裡慌得厲害。
她去教室外面接熱水的時候,就隐約聽到幾個女生議論道:“聽說校外那起沖突有大神沈臨桉在裡面。”
“還聽說是他撺掇外面的混混去報複李琦他們的。”
“啊?沈臨桉?文科十班的沈臨桉嗎?”
“看他也不像那種人啊。”
“都說了,人不可貌相。”
“嘶。”白一棠一時聽的有些怔愣,手被熱水燙到才知道水杯接滿了。
“瞎說什麼呢,就知道道聽途說,也不曉得是真是假,再讓我聽到你們在亂嚼舌根,老娘撕爛你們的嘴。”鐘茜厲聲呵斥道。
那幾個女生都知道鐘茜是個不好惹的主,水都不接就走了。
“糖糖,你怎麼樣?”
“我看看,诶喲,都紅了,趕緊拿涼水沖沖,不然得起泡了。”鐘茜擔心道。
“茜茜,她們說的會不會是……”白一棠眼裡滿是失落,聲音顯的有氣無力。
鐘茜打斷白一棠腦子裡的亂想:“怎麼可能呢?”
“沈臨桉,那可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他做不出這樣的事,别聽那幾個八婆亂說。”
鐘茜捧起白一棠燙紅的手,語重心長道:“别人不了解沈臨桉,你還不了解他嗎?”
白一棠心中得到肯定:“嗯,你說的對。”
“啊~嘶~,好疼,你陪我去醫務室吧。”白一棠恢複常态,撒嬌道。
鐘茜應道:“走。”
白一棠包紮好燙傷的手,在回去教學樓的路上,就看到沈臨桉在校門口,他坐在一輛黑色轎車内,左手似乎打了石膏,臉上還有點淤青。
此情此景,白一棠感覺呼吸一滞,心中萬般情緒交雜,但始終無法張口去喊他,直到看見司機搬下一箱課本。
他這是要走了?所以他真如傳聞那般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白一棠眼眶裡的淚水直打轉,但也隻是任由眼前這輛車開走。
沈臨桉從車後視鏡看到了白一棠她們,但他始終不敢回頭看她,他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自己的一身傷,不知道怎麼跟她說發生了什麼,淡淡的紅血絲充滿眼眶,強忍着内心的煎熬,直到司機驅動轎車。
白一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教室的,這天她一直沉浸在沈臨桉突然不告而别的情緒中。
“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要不告而别?”白一棠帶着細微哭腔在卧室喃喃自語。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沈臨桉,我讨厭你,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沈臨桉,你個大笨蛋。”
“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你的啊。”
“你哪怕跟我說句話也好。”
“你走連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我就這麼令你讨厭?”
“就這麼不想再見我?”
沈臨桉的轉校,給白一棠的内心打擊不小,她表面看不出異樣,但鐘茜知道,她變得不愛表露自己,對人淡漠疏離,從一個樂觀開朗轉變為内斂沉靜的人,學習上倒是變得越發認真刻苦。
四季更疊,青春常駐,少年人之間的糾葛在此畫上了一個短暫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