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月初一,天氣依然不錯,鳳清醒來時,太陽都透過窗戶照在身上了,身旁的被褥已經涼了,今日元旦,有大朝會,越修天未亮就出門了。
她爬起身,還能聽到外面牡丹和芍藥的說笑聲,拉了拉鈴,很快芍藥就進來了,“夫人醒了,頭痛不痛?”
昨夜為了應景,喝了點屠蘇酒,芍藥擔心她起來頭痛,特地準備了蜂蜜水,鳳清接過喝了一口,帶着甜意的溫水入喉,也帶來了絲絲暖意,幹了一夜的嗓子舒服不少。
洗漱完畢後,牡丹和芍藥伺候着她用早膳,菡萏也拿了早早做好的新衣服過來,朝會結束,午間宮中有賜宴,命婦都得入宮朝拜太後娘娘。
菡萏的新衣服是用蜀地進貢的上好的蜀錦做的,紅色牡丹紋樣,光澤鮮亮,行走間流光溢彩。
“菡萏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這新衣服我都舍不得穿了。”鳳清一邊在銅鏡前看着自己剛換的新衣服,一邊誇贊,眼裡滿是驚豔之色。
菡萏沒有芍藥幾人活潑,一心就喜歡搗鼓針線,這會兒被誇了,小臉微紅,卻說不出話來。月季忙接過話道:“是夫人天生麗質,才襯得這衣服華貴逼人。”
鳳清看着鏡裡紅衣雪膚,烏發紅唇的自己,也很是滿意,今日定要豔壓群芳!
到了宮中,鳳清自是不必同其他外命婦一般,得在偏殿等候召見,徑自入了殿中去見太後,柳夫人、楊夫人,還有杜氏和鳳藻已經在了。
鳳清甫一踏進去,鳳藻便驚呼出聲,“四妹這衣服真好看!”
太後免了鳳清行禮,也啧啧稱贊:“哀家就說這個顔色襯你吧,果然不錯,我那裡還有幾匹,你們姐妹幾個拿去分了吧,還是得年輕人才适合。”
鳳藻眼神都亮了,忙拉着鳳清謝恩。
陪着長輩們坐了沒一會兒,便到了命婦朝拜的時辰,柳夫人帶着她們,跟着其他命婦一起朝拜,随後又去了太和殿入席。
宮宴結束後,鳳清和柳夫人說說笑笑得剛出宮門,便看見越修在等着,宮門口來來往往得人不少,鳳清和娘家人告辭後,在各色目光中扶着越修的手上了馬車。
正月初二,鳳清這個出嫁的女兒,自是要回娘家的,于是兩人又在韋家待了一天。後面幾日,也沒歇着,鳳清又陪越修去給義父汝陽王拜年,還有越修的一些同僚。
直到初七這日,方才閑了下來,鳳清遂去接上鳳藻一起去城外賞梅。兩人正在聊着最近寶玉閣新上的首飾,卻聽見旁邊正在往外看的月季的驚呼聲,“那不是二郎嗎?”
鳳清和鳳藻順着月季的手看出去,隻見自家二哥正在路邊和一男一女說話,看着似是兄妹,眉眼有幾分相似。二哥的表情似乎還有點……谄媚?兩人對視一眼,随即便讓車夫停車。
韋圭看見兩個妹妹從馬車上下來的那一刻,臉色一僵,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剛在馬車裡看着就像是二哥,原來還真是啊,二哥什麼時候從京口回來的,也不告訴妹妹一聲。”鳳清笑着問道。
“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去通傳,這不就遇上了。”說着,又向鳳清介紹邊上的兄妹,“這是為兄的好友,馮翊馮将軍,這是馮将軍妹妹馮二娘子。”
鳳清和鳳藻紛紛見禮。“久聞馮将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武過人。妾乃齊國公府上,這是妾的三姐。”
馮家兄妹也分别回禮。
幾人正在寒暄,突然傳來一道尖利的女聲,“馮翊,你欺人太甚!”
鳳清循聲看去,隻見一襲紅衣的顧大娘子正疾步過來,她邊上的婢女想攔又不敢攔。不過幾息功夫,顧大娘子便進到眼前,她滿臉怒容,“馮翊,那日我阿耶設宴請你,你為何不去?你是故意的是吧?”
鳳清想起在天目山時聽到的傳聞,看來是真的了。
馮翊畢竟是男子,不便與顧大娘子一個小姑娘計較,馮二娘子迅速反應過來,替自家哥哥解釋道:“顧大娘子誤會了,那日是因為家母去栖玄寺上香,不慎崴了腳,大哥趕去城外接家母了,故而才錯過了顧府的宴請。此事是我們的不是,日前已特地上門賠罪了,還望顧大娘子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