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蕾娜心中的警鈴瞬間拉響,但是幹站在原地并無什麼用,還會顯得自己尤為戒備。
她并不想讓卡米西爾多感到自己在怕他。
盡管有些時候表現的很明顯,但她還是不希望這種事情放在明面上。
她不喜歡示弱。
沉默了片刻,蕾娜放下手,壓住披風裡方才被她揍暈,此時又悠悠轉醒,準備從披風裡出來飛一圈的蝙蝠,半開玩笑道:
“殿下對外人這麼沒有防備的嗎?若是我看到什麼不該看到,會不會被當成洩露機密的人……然後除以死刑?”
卡米西爾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這次卻是什麼都沒說,轉身朝另一旁走了。
這間宮殿的主人一離開這個房間,蕾娜就有種心慌的感覺。
直覺告訴她此時不該在這個尚未熟悉的地方多待,她連忙朝走在前方的卡米西爾那小跑跟去。
—
卡米西爾的書房倒是比在東塔樓那些房間的布置來說,會顯得稍微簡約些。
但無形之中倒是會讓人因為這些簡約而分明的布置,而不由自主的放輕腳步,怕打擾到平日裡在書桌後邊伏案工作的鬼。
蕾娜初到這本不該進入的地方,整個人都有點兒提心吊膽,即便是房間主人允許了,她也有點兒放不開步子。
走到書房正中間後,她堪堪停下腳步,擡手撫了撫心髒的位置。
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似的,一踏入這個房間,胸口就有些沉重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前邊的卡米西爾像是沒注意到蕾娜稍顯煞白的臉,又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最終停在了書房内的一處隐藏門前。
他目光落在門後的那一片區域上,似乎是瞧見了什麼以往的珍藏物品,正在思索、或是回憶什麼。
随即轉過頭來,朝蕾娜笑了笑。
“這裡有你前幾代的一位純血血脈所贈予我的藏品,你不來看看嗎?”
“……”
他果然是知道自己想找出關于人類詛咒的資料。
但是,眼前他所能提供給她看的,不過是在變相告訴她:
以往的那些曆史上所發生的事情,他知曉,卻不能再這會兒告訴她。
若是她想要找,必須要主動的給出什麼對他來說是有利益的東西,以此來等價交換。
蕾娜壓住披風内越來越激動的蝙蝠,沉默地朝前邊走去,擡眼看向前方卡米西爾目光所落到的藏品之上。
并未有很稀有的東西,不過是一封信。
當年的卡米西爾是抱着什麼心理态度,來将人類所寫給他的信保存起來呢。
她垂眼望去,見到上邊的陌生字迹,擡手稍稍示意了一下。
“卡米西爾殿下想給我看這些東西,是想讓我知曉這封信裡面的内容嗎?”
蕾娜擡頭時,眼裡的好奇不似有所作假,在稍顯昏暗的光線中,她的眸裡似有星亮閃爍。
卡米西爾垂眼淡漠地看着她,好似透過這千年的時光,看到了前塵往事。
過了片刻,他淡淡笑了:“你若想看,那便看吧。”
出乎意料。
他竟然會答應自己。
蕾娜稍顯有些喜出望外,卻又有點兒不想讓讓自己的高興被他看去,連忙低頭用自己的長發遮擋住卡米西爾垂下來的視線,伸手小心将這封信捧起。
這封信經過百年歲月,卻仍然保存妥當,沒有多少的折痕,好似隻留有寫信人的痕迹,而收信人不過是将它放置到了一個地方,保存已久。
經過無數個永夜、十幾個世紀之後,在并非是純血血脈的女孩手中,再度見到了天日。
蕾娜輕輕打開了這封信,開始閱讀起來。
千年前的寫信語氣和現在大同小異,隻不過在用詞上稍顯老舊。
蕾娜一個穿越者,在一些這個時代沒用過的詞句上,會閱讀得稍顯吃力,但旁邊的卡米西爾總會在關鍵的時候給出釋義,一封信也就這樣磕磕碰碰的閱讀完成了。
上面書信的内容并未有多少,不過是在感謝蒙特維爾對人類的幫助。
……曾經的純血血脈和血族又有什麼過往呢?
蕾娜想出聲詢問,但又知曉這隻不過是卡米西爾想給她看的一角罷了。
猶豫良久,她還是輕輕地把信放下,準備着等眼前的事情都調查的差不多了,再開始借着之後所能掌握的情報,和卡米西爾換取信息。
—
這間隐藏的隔間又被掩蓋了回去。
蕾娜戀戀不舍地盯着那封信,又有點兒不相信地看了卡米西爾一眼:“别人給你寄信,你都不會閱讀的嗎?”
那封信明顯是第一次拆開,這麼多年過去,卡米西爾竟然沒有拆開一次,他是沒有好奇心嗎?
對方像是看透了蕾娜心中所想,唇邊的笑意不顯,面龐看上去仍然是一副淡然疏離的樣子,隻不過話語裡帶着點兒愉悅的意思。
“你怎麼判斷我會不會閱讀?”
他坐回到書桌旁邊,又伸手示意蕾娜坐到自己的對面。
提起鵝毛筆沾了點兒墨水後,将眼前碼地整齊的信件裡抽取一封出來,将裡邊所寫的書信抽取出來,開始攤放在燭光地下閱讀。
“?”
蕾娜看着他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有些目瞪口呆,但又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我是指,那些尋常的書信。”
對上卡米西爾紅色的眼眸,蕾娜這次沒有了退怯之意,或許是稍微有點兒熟悉了。
“你是隻會去看這些……”
她掃了一眼書桌前那高高的信封,不知道卡米西爾在血族内是什麼職位,但這麼多信件,八九不離十是有關于血族的内部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