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娜!原來你在這裡!”
他匆匆地從大廳地外邊走來,穿過廳内擺放地衆多木椅,踩着瓷白地磚上金亮的陽光,最後小跑到了蕾娜的身前。
“方才大家都在說見到你了呢,哦對了,我忘記跟你說一件事。”
“就是獵血部的内部是知曉你是純血血脈,并且失蹤了,但是對外呢,你并不是失蹤,而是生病了,在家養病。”
“等下梵賽的同學們見到你後,你可不要說漏嘴啊。”
蕾娜驚訝片刻:“這是誰想出來的?”
上次見到那些同學們的時候,還是參加奉獻日前。
當時跟她們所說的話是去教堂裡邊參加獻禮,在之後……就沒再見到過她們了。
算算日子,距離奉獻日的那天也已經過了好久了。
已經快有一個月了吧。
卡默一拍腦袋,繼續道:“還有,我先前讓那個蝙蝠寄給你的信,你看到了沒有?”
“看到了。”蕾娜微微歎息,“你寫的那些内容……幾近于無。”
就那點兒信息,在血族那邊打探幾天也能打探到了。
“那你就說是不是有用?你是不是節省打探那些天的時間了?”
蕾娜眨了眨眼:“倒也是,所以石膏化的事情,獵血部内現在有結論了嗎?”
卡默微微搖頭:“目前獵血部和騎士團已經達成同盟了,他們并不相信教會,并且已經掌握到了教會和吸血鬼私下溝通的證據……”
“此時估摸正打算去動用獵血部的權利,來限制教會的行動吧。”
Aiserey王國裡,獵血部有權利去看管監督教會在任何交易上的所作所為。
現在獵血部找到了可以約束教會的方法,自然是要繩之以法了。
恍神片刻,蕾娜回過神,才發現站在她面前的卡默正擔憂地看着她。
“……我沒事,教會确實有問題,而且,教會内部所藏的秘密也挺多的。”
光是她所經曆的事情——被教主送去血族的事情,就足以讓本就撲朔迷離地事情更加迷霧重重了。
就算現在問教主,蕾娜也覺得教主并不會回答她。
教會這個和創世神緊密相連的部門,到底是在想什麼?
蕾娜垂下眼,心中隐隐生出一個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太過于荒謬,甚至讓她一想到,都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對教會産生的濾鏡太過厚重,才會讓她難以接受。
卡默沒有注意到蕾娜面龐上那淡淡的憂慮,隻當蕾娜表明了站在獵血部這邊的立場,于是松了氣。
“是啊,蕾娜,雖然你是在教會生活,但是既然要加入獵血部,定是不能在這兩個部門間左右徘徊的,不然誰都不會相信你。”
見着蕾娜點了點頭,卡默放下心來:“那麼我去喊其他同學過來了。”
同學?
未等到蕾娜反應過來,卡默就飛速地轉身跑到了大廳的門口後邊,伸手将其中一扇厚重的大門打開。
閃亮的光芒從這厚重的沉木裡透出了刺眼的光,蕾娜下意識擡手擋住這幾乎要亮瞎眼的光芒,朝前邊看去。
一群許久沒見過面的同學們站在門後,他們手中捧着潔白的花束,見到巨大創世神石膏像下的蕾娜,像是看到了自己追尋已久的目标,紛紛湧了上去。
“萊拉,萊拉,好久不見啊,身體好些了嗎?”
“最近沒看到你去獵血團裡學習血陣,社長還有些想你呢,給你帶來了新一版的血陣書籍。”
“萊拉同學,沒想到你今日在這兒做祈禱,真是對創世神尤為的忠心啊!我們本來不知道你在這裡,所以都是臨時去買花束和慰問禮物給你的,請你不要介意——”
“…………”
一堆人将蕾娜包圍起來,蕾娜本有些感動,甚至因為好久沒有體會到這麼有人情味兒的時間,眼角都帶了些濕潤。
但沒過一會兒,大廳内除去她的同學們,還有一些因為人群包圍太多,以為發生什麼事情的吃瓜群衆。
這些人團團包圍住了蕾娜,讓蕾娜擠在大廳的最中心動彈不得,隻能在面龐上堆起笑意開始說謝謝。
直到謝謝不斷說到厭倦後,那些吃瓜群衆看膩了深情的同學聚會,又重新向大廳門口散去。
太擠了,真的差點就要被擠成沙丁魚了。
蕾娜悶出了一身汗,手臂抱着一堆花束,抓着花束絲帶的手指都有些泛酸,這些熱情的同學們才恍然想起是對萊拉同學太過熱情了,稍稍撤開了一些。
“話說回來,萊拉同學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啊?”
“對呀對呀,學院裡的課又上了好幾節,有些重要的課還是要來聽得呢,不然補不完了。”
蕾娜将花束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有些腿軟地做到椅面,擡頭和她們對話道:“不知道诶,應該還需要一陣子。”
至少要等人類詛咒這件事解決完,她才能去正常上課吧。
“原來是這樣……那萊拉同學還是快休息吧,多休息才能養好病。”
蕾娜心不在焉地應着,目光将大廳内的人群逡巡了一遍。
應當是沒有什麼有關于獵血部的成員來這裡才對,不然看到她的面龐,肯定會把她抓到獵血部那裡保護起來。
先前的她或許還會非常願意地同他們去,但現在不行了。
她還沒在血族那邊找完她想要的資料。
蕾娜輕輕歎了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麼話,讓這些同學不再包圍着她,沉穩的腳步聲忽然從大廳的門口那旁響起。
周邊正還張口叽叽喳喳的同學們紛紛從蕾娜身上移開視線,朝大廳那邊看去,随即目光皆發了直。
蕾娜:?
什麼情況。
她有些迷茫地轉過頭去,朝大廳那邊看去,才發現是卡米西爾來了。
這家夥終于和教主談完事情了啊。
終于可以回血族了!
被這群熱情的人包圍了一會兒,蕾娜感覺自己的嘴角都要笑得僵硬,全身就像是被吸幹了力氣一樣,完全要癱成面皮了。
她晃晃悠悠地從木椅上站起來,象征性地從一堆花裡挑出幾個比較漂亮的,随即腳酸腿酸·跌跌撞撞如飲醉酒後的步伐,朝卡米西爾那邊飄了過去。
見到蕾娜這幅憔悴的樣子,卡米西爾訝異地挑了下眉,伸手扶住了即将摔倒在他身上的蕾娜。
不需要蕾娜對他說出什麼皆是的言語,周邊那一群烏泱泱的人群就足以讓卡米西爾明白方才蕾娜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