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坎賽說的這話對卡默來說也太恐怖了。
他後退了半步,随即想到可能是奧斯卡先生在與他開玩笑,又松了一口氣。
應當不是真的。
卡默正想再回些什麼,卻見櫻花樹下本有的人影眼下空空如也。
就轉頭那一瞬錯開了視野,奧斯卡先生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面對着空空如也的前方,卡默繞了繞頭,四周張望片刻,隻得歎聲息。
不愧是奧斯卡先生,連出任務的效率都這麼高!
—
血族
蕾娜沒打算在虛妄之境裡邊多做閑逛,眼下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把大撞再扔到人類那邊,讓它給她送信。
這幾天人類那邊的事情必定不少,要是錯過了什麼,那她的情報就會比其他人來得慢半拍。
真是受不了了。
要不是大撞的腦筋轉不過彎來,她也就不用這般費神地再跑一趟了。
回東塔樓的路上,大撞從她的肩膀後面鑽了出來,扒開她的頭發絲望四處望了望,又換了個姿勢舒服地躺回肩膀。
蕾娜這兩天到處奔波,現在心頭的事情放下,瞬感疲乏,沒精力再去搭理試圖在肩膀上扇起翅膀準備和蕾娜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大撞。
她随意地擡手戳了下大撞的肚皮,擡頭望向隐匿在東塔樓之上的窗戶看去。
房間依舊如她出去時那般黑暗,以人類的視力,完全看不見裡邊有什麼。
……想到房間裡還可能有其他人或是血族,蕾娜本稍顯放松的精神又提了起來。
雖說現在是沒去打擾卡米西爾,還從虛妄之境裡撈了個大撞出來,看上去她是完全可以自力更生的。
但房間内若是真有什麼人,光憑她一個人類和一隻蝙蝠,完全打不過吧。
到時候扯嗓子再呼喚卡米西爾,估計她人都涼透了。
蕾娜閉了下眼,順着樓梯回到夢開始的地方,視線低垂在門把手之上,伸手碰了下冰冷的鐵制品,又收了回來。
仍舊趴在肩頭的大撞察覺到蕾娜的遲疑,從旁邊探出腦袋望了眼下方,見到隻是一介無傷害的門把手,開始催促她把門打開。
見蕾娜不動,它又伸出翅膀開始拍打她的脖頸。
心中一直在想房間裡的衣櫃有個密道,密道下方可能有血族。
那血族還可能現在就站在衣櫃後面的密道裡,靜靜地等待着她回去——
蕾娜就覺得很恐怖啊!
兄弟!她打不過血族一點。
這進房間内不純送死嗎。
大撞見蕾娜沒理它,頓覺被這脆皮人類小瞧了,連忙站立起來,準備從蕾娜肩膀跳下去,給她演示什麼才叫真正的血族風範。
可惜房門把手實在是太過于堅固,大撞的身體重量完全不能把把手壓下去。
蕾娜倒退幾步,都抱臂做好看大撞表演的心态了,結果隻見着在這昏暗中,毛色發亮的蝙蝠在門把手跳了幾下,就躺下去不動了。
蕾娜:?就這樣。
你的血族風範呢?
她擡手扶額歎息,朝大撞如同驅趕蒼蠅般揮了揮,随即轉了轉手腕,調整了下并不存在的袖口,學着卡米西爾的語氣矜貴開口道:
“起開吧,我将會親自打開這個門。”
她一副高冷作态,随即走上前去,垂眼伸手輕擰了下房門。
“咔嚓”一聲,這扇看似尤為難打開的房門,就這般被她輕而易舉的破解。
大撞:?
算了,都很沒救,也就不用區分個半斤八兩了。
沒再去看打開門後還遲疑站在門口不進去的蕾娜,大撞張開翅膀就往裡邊飛去。
回頭瞥見蕾娜的時候月光正巧透過落地窗往木地闆上傾瀉而下一片月華,照得她的面色蒼白。
飛着飛着,空氣中忽得産生了一點兒不詳的預兆。
就好似這個房間裡除去它和蕾娜,還有第三者存在。
這種想法讓大撞有點兒心生不安,正想在房間的空中飛慢一些,卻在轉回頭時撞上了堅硬冰涼的物體。
“嘭!”
大撞從空中徑直摔落地面,倒在了光潔的木地闆上。
它慌張擡起頭,卻見到前面隻不過是被希貝爾擦到看不出倒影的幹淨玻璃,瘋狂跳動的心髒一松。
什麼嘛,原來是玻璃啊。
蕾娜站在門口,聽着這聲碰撞心一跳,見到是大撞不小心撞到了玻璃,又心一松。
唉。
算了。
雖是小插曲,但這并沒讓她放松下神經,站在通風口處,蕾娜總感到有陰風從她的身後穿過。
而平日内因準備典禮而常點亮燈光的東塔樓此刻陷入昏暗。
黑影重重之間,蕾娜覺得自己是心理不安的問題,總會把一些裝飾品的輪廓當成什麼心懷不軌的血族。
現在一直開着門也不是個辦法,說不定什麼血族在她出門的時候也跟着出了門……現在正在旋轉樓梯口下潛伏也說不定。
腦海裡掠過這個念頭,她心中一驚,連忙進門轉身把門關上,飛速地上了鎖。
這下總安全了吧。
蕾娜緊繃起的肩膀放松下來,轉身準備朝床那兒走,卻忽地頓住了腳步。
……她有莫名一種預感。
身後好似有什麼不同于大撞的冰冷視線落在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