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鮮花在男孩掌心落下,這是景弦今天在學校見過的花朵,他把書包裡的相機拿出來,主動靠近男孩。
相機裡還保留着他的作業,景弦控制夢境,照片裡的景物瞬間立體,黑色的相機上開出粉色的花朵,一隻蝴蝶在花蕊中飛舞。
男孩看着景弦變換出來的場景,死寂的眼眸動容。
“你看,這一隻小鳥在唱歌……不過,他的歌聲有點一言難盡。”景弦把照片裡的奇遇分享給男孩,内容大多數都是比較有趣的東西。
男孩坐在旁邊沒有說話,他盯着景弦放在相機上的手,聽着景弦悅耳的聲音。
好漂亮,哪裡都很漂亮。
和周圍的環境完全不一樣。
在男孩的眼中,兩人已經被漆黑可怕的怪物包圍,他的身邊全是怪物嘶吼的聲音,房間的角落堆積着動物的屍體,散發着難聞的味道。
而景弦是這個房間唯一幹淨明亮的存在,像是他最後幻想出來的救命稻草一樣,一切美好的東西都融于一身。
他抱着自己的雙腿,默默地看着。
景弦彎着眼睛,笑着詢問一直看着自己的男孩,“怎麼了?”
男孩回答得很平靜,但是說的話卻出賣了他的内心,“你可以留下來陪我嗎?”
落話的瞬間,白霧充斥漆黑的空間,兩人的視線被遮擋。
景弦睜開眼睛,窗外已經明亮。陸裴穿着睡袍坐在床頭,胸前的領子敞開,墨灰色的眼睛深邃地盯着景弦。
在看見景弦醒來後,他俯身壓低枕頭,手立即貼緊景弦的臉頰。
“小弦,要起床上學了。”
自從陸裴說過他喜歡自己睡在這裡後,景弦就沒有回另一個房間了。景弦接過陸裴擠的牙膏,盯着鏡子裡的自己,他要不要問一下陸裴夢中小孩的事情呢?
洗漱完的景弦站在沙發椅旁邊,陸裴在給他整理衣服。
“陸裴,你有沒有六七歲左右的親戚或者朋友?”景弦的表情很嚴肅。
“沒有。”陸裴很幹脆地否定,又立馬詢問景弦,“小弦為什麼這麼問?”
景弦的手腕被陸裴擡起,手表和一條珍珠手鍊戴在白皙的手腕上,“我昨晚……嗯,還有幾天前夢見了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他的眼睛和你很像……”
如果仔細看的話,兩人的眉眼都很像,“他被關在一個漆黑的空間裡,被鐵鍊鎖着,我擔心他在向我求救,但是我不認識他。”
陸裴的手一頓,他拿起手套戴在手上,然後抱着景弦的腰安撫,“不用擔心小弦,那隻是夢而已,我也沒有六七歲左右的親人或者朋友。”
“小弦如果再夢見的話,無視掉就好了……”
—
夜晚,入睡的景弦第三次站在漆黑的樓梯口,地下室仍然傳來鎖鍊的聲音,并且還多了另外的聲音。
一個女人的嘲諷聲。
“真是和你的母親一個賤樣,你還不知道吧,你的母親其實是被你的父親害死的……哼,你看你們現在的樣子,還怎麼跟我傲氣。”
景弦聽見鐵盆摔在地上的聲音,那個女人又說:“這些食物給你吃簡直是浪費!”
景弦快速下樓,抵達門口後,他看見男孩的手和腳被鐵鍊套住動彈不得。
男孩虛弱地躺在地上,腿部好像受傷了。而他的前面,并不是什麼女人,隻是擁有女人聲音的怪物。
它灰色的身體像是癞蛤蟆的皮膚一樣布滿大大小小的疙瘩,人的體型,上面長滿球狀的眼睛,一直不停地轉動。
而它的身上,穿着一件紅色的長裙。
怪物似乎想要毀掉男孩的腿,景弦連忙擡手,一簇火焰點燃怪物的裙子。
“啊!什麼東西!”
怪物收回自己的腳,尖銳的聲音響徹地下室,她看着景弦靠近男孩。
“你是誰?”
怪物的臉也很糟糕,上半部分被無數眼睛擠滿,沒有鼻子,沒有耳朵,嘴巴占據着臉的下半部分,甚至延伸到脖子。
景弦可沒有心情回答怪物的話,反正都不是真的,而且還是一個心思歹毒的怪物。景弦很快讓火焰吞噬掉怪物。
他蹲下,看着地上沒有什麼血色的男孩,小火團把鎖鍊解開。景弦牽起男孩瘦弱的手,紫色的靈力環繞,身上的傷口愈合。
男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盯着景弦。
真的好漂亮啊。
扶起男孩,景弦現在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夢境到底是怎樣的了。他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在睡夢中到了另一個詭異的空間。
拿出背包裡準備的食物給男孩,景弦早上的時候特意讓林姨多裝了一些,還帶着兩瓶草莓牛奶。
他打開瓶蓋,遞給男孩。
看着男孩安靜地坐在地上,景弦站起身環顧四周。
按理來說,這個夢境是男孩恐懼所産生的場景,但是現在景弦可以控制男孩夢境裡的東西,那麼可以改變整個空間嗎?
景弦認真思考。
得不出結果的他直接開啟驗證模式。景弦垂眸低頭,把雙手握于胸前,紫色的靈光環繞全身,并且逐漸擴大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