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厄伽斯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緊繃，“可以洗澡。”
少年擡眼，一片波光粼粼的蔚藍撞入視野，幾乎占據半個花園的巨型泳池，水面在‘陽光’下泛着細碎的鑽石光。
他仰起頭，看見數層透明防護罩懸浮在穹頂，古老的能量在其間流轉，像一群遊動的發光魚群。
指尖觸碰到的陽光溫暖得恰到好處，卻騙不過荼猊的感知。他撇撇嘴，突然覺得索然無味，轉身回到客廳，雲朵沙發立刻接納了他癱軟的身體，整個人陷進去時還輕輕彈了彈。
荼猊陷在沙發裡，指尖無意識地揪着雲朵沙發的一角。
一杯插着吸管的水遞到眼前。
“喝點水。”厄伽斯聲音低沉，杯身微微傾斜，吸管正好停在少年唇邊。這是他在一年前某次難得的清醒時刻，特意從星際拍賣會搶購的智能水杯，能根據姿勢自動調節吸管角度，确保躺着也能舒服飲用。
黑霧在水杯底部輕輕托着，厄伽斯的思緒有些飄遠。其實早該把小家夥接回來的，隻是之前…他不能保證自己能維持理智。這次不同了，積蓄的力量足夠讓這具分身穩定存在。即使沒有族人的要求，他也會親自來帶他回家。
記憶有些模糊，第一次見到荼猊是什麼時候來着？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但有一點毋庸置疑：荼猊生來就該是他的。
果然，荼猊接過水杯，雙手捧着就咕噜咕噜喝了起來。厄伽斯突然想起《人類飼養手冊》第五十二頁的警告：平躺飲水易引發嗆咳。正猶豫着要不要提醒——
“咳咳咳！”
少年猛地坐起身，水珠順着下巴滑落，咳得眼角都泛起了紅暈。他單手撐着沙發，另一隻手還死死攥着水杯，胸口劇烈起伏着喘氣。
厄伽斯的瞳孔驟然收縮成兩道細長的黑縫，鎖鍊狀的星紋在眼底瘋狂旋轉。
少年此刻的模樣簡直是對祂理智的淩遲。
晶瑩的淚珠挂在荼猊泛紅的眼尾，将銀白睫毛浸得根根分明。因嗆咳而急促的喘息讓他的唇瓣微微張開，露出一點若隐若現的犬齒尖。冷汗浸濕的銀發黏在頸側，勾勒出脆弱至極的線條。
祂的喉結劇烈滾動。
黑霧在周身瘋狂翻湧，又被他強行壓制。不可以，人類是那樣脆弱的生物，稍有不慎就會破碎。書裡明确寫着：要循序漸進，從建立信任開始，等到不再抗拒時才能嘗試牽手…
可當荼猊仰起臉，濕漉漉的金瞳裡盛着最天真的誘惑，睫毛上還挂着未幹的水珠，随着眨眼的動作輕輕顫動，那種深埋在靈魂深處的欲望終于撕裂理智的枷鎖。
去他的循序漸進。
修長的手指強勢地扣住荼猊的下颌，拇指不容抗拒地撬開柔軟的唇瓣。指節觸碰到那顆尖銳的犬齒，黑霧瘋狂地纏上了少年纖細的腳踝，在瓷白肌膚上勒出暧昧的紅痕。
“别動。”
厄伽斯的聲音低沉得近乎嘶啞，祂的拇指不容抗拒地撬開荼猊的唇瓣，指腹惡意地碾過那顆尖銳的犬齒，感受着齒尖陷入皮膚的微妙觸感。黑霧在兩人之間瘋狂翻湧，将少年纖細的手腕牢牢禁锢在頭頂，雲朵沙發被壓得變形。
“别動。”祂再次重複道，呼吸灼熱地噴灑在荼猊泛紅的耳廓。
“給我檢查…喉嚨有沒有受傷。”這個拙劣到可笑的謊言讓黑霧興奮得近乎戰栗。它們變本加厲地收緊，在少年腰間勒出淺淺的紅痕，又讨好般地舔舐那些痕迹。
荼猊的金瞳蒙着水霧，帶着一絲茫然，無知無覺地接受着，被強迫張開的唇間溢出細微的嗚咽。溫順承受的模樣讓厄伽斯呼吸驟然粗重，不由分說卡進少年齒間，指腹惡意地碾過柔軟的舌面。
“乖荼荼”祂的聲音已經啞得不成樣子，帶着令人戰栗的渴望，死死盯着少年微張的唇瓣。“再咽深一點…”
金色的眼眸濕漉漉的，帶着全然不設防的天真。那麼脆弱，那麼可憐，弱小即使将要承受巨大的傷害能表達出來的也隻能是嗚咽而已。
這種絕對的掌控感讓祂的血液都在沸騰。想象着少年在劇痛下隻能發出微弱嗚咽的模樣，想象着那纖細的手指無力抓撓祂的衣襟…每一個畫面都讓祂的渴望愈發扭曲。
黑霧已經纏上了荼猊的腰肢，像是給獵物套上無形的枷鎖。
比劇痛先襲來的是荼猊身上那股清冽的甜香，像初雪融在舌尖，純淨得令人心顫。
少年仰着臉，金色瞳孔裡盛着最天真的茫然，仿佛完全不懂自己正在承受什麼，漂亮得要命。
可嘴角那抹緩緩暈開的猩紅，卻撕裂了這幅天使般的假象。舌尖輕輕一頂，将那塊殘缺的指節吐了出來，染血的犬齒在唇間若隐若現。
祂殘缺的指節掉落在皮毛地毯上，發出細微的悶響，這時候祂才注意到這犬齒鋒利得過分。
厄伽斯怔住了。
就在這瞬息的分神裡，荼猊的腳已經抵上祂的胸口。“咚”的一聲悶響，不可一世的邪神竟被這輕飄飄的一擊掀翻在地。
厄伽斯支撐起身體，凝視着自己正在緩慢再生的手指，黑霧在傷口處興奮地翻湧。被撕裂的痛感讓祂眼睛劇烈震顫，這不是人類該有的咬合力，不是脆弱生命體能夠造成的傷口。
很顯然，帶回來前做足了準備，但并不充分。
至少人類飼養手冊這本書白讀了，裡面可沒記載過會咬斷神明手指的脆弱生物。
但是…
“好兇。”厄伽斯低啞的嗓音還帶着未散的笑意，身形卻已如鬼魅般掠出，瞬息間将少年狠狠按進懷中。
那些失控的黑霧像饑渴的蛇群纏繞而上，死死絞住纖細的腰肢。指節殘缺的傷口還在滲血，疼痛卻化作電流順着神經竄上脊背，太美妙了，這種被撕裂的快感。
祂低頭埋進荼猊的頸窩，呼吸間全是少年身上清冽的甜香。
好喜歡。
意料之外的兇性，比溫順更令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