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伽斯的犬齒惡意地碾過那塊突起的軟骨。觸須緩緩遊走向下,在浴袍徹底散開的陰影裡攀爬。
“要回答嗎?”祂用氣音舔進荼猊的耳廓,觸須纏住他試圖拍門的手腕,“還是說…”浴袍下擺發出不堪重負的撕裂聲,“…讓哥哥親眼看看。”
“嗯、等一下…”荼猊氣息不穩地朝門外應道,尾音被厄伽斯突然加重的啃咬掐斷。
“噢…好…”林執的腳步聲在門外徘徊兩秒,終于不情不願地遠去“哥哥先去做飯。”
“你說…”祂舔去荼猊後頸上将墜的水珠,“當哥哥推開門…看見他的月亮…”觸須纏上臉頰惡意地揉按。
“在髒水裡被玩得亂七八糟…會不會瘋掉?”
有病?
“看到就看到。”又不是什麼虧心事,荼猊被按在瓷磚上的手指猛地收緊,“再說了——”
“該怕的人是你吧?”
他反手抄起散落的牙刷,朝身後狠狠一捅!
“唔!”厄伽斯的觸須猛地痙攣,黑霧中傳來壓抑的悶哼。祂的聲音突然從低沉轉為尖銳:“乖寶出來幾個月…倒是聰明不少?”
更多觸須從陰影中竄出,毒蛇般纏上荼猊的手腕。
荼猊:……耶?
居然蒙對了?
電視劇裡反派都是這麼演的來着。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全都看到了!”
厄伽斯的聲音驟然拔高,從陰冷到歇斯底裡。
“你為什麼要和他們說話…”
荼猊能清晰感受到身後的顫抖。
“什麼?”荼猊疑惑。
“在服裝店。”厄伽斯聲音逐漸偏執帶着莫名的兇狠“你和他說話了。他算什麼東西?”
“你不乖你不聽話。”觸須越纏越緊,勒出深紅痕迹,惹得身下的少年嗚咽了幾聲又松開。
“林執那個廢物——”祂的語調陡然陰冷,“居然就那樣…眼睜睜看着。”
荼猊“…”
懂了,這是電視劇裡那種狗血出軌戲碼。
按套路,現在要是解釋,接下來就該是“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說話!”
厄伽斯暴怒地揪住他後頸的發絲,強迫他仰頭。
“……,抱歉。”荼猊乖順地垂眸,尖爪在背後悄悄試探,果然被黑霧死死壓制着。
算了,荼荼好,不和神經病計較。
絕不是因為打不過。
“我好想你…”身後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他們都在誘惑你…都想搶走你…”觸須不安地絞緊,“我…我該怎麼辦?”
“為什麼不理我?”聲音陡然尖銳,“你嫌我煩了?厭惡我了?你也覺得我是廢物對不對?!”
厄伽斯聲音越發混亂,對着荼猊後頸就是狠狠一口。
“嗷!不是——”疼死荼荼啦!
“厄伽斯你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荼猊委屈。
身後的軀體驟然僵住。
厄伽斯恍惚了一瞬。他确實開始分不清虛虛實實,隻是看到那些場景整個人崩潰得要死,所有畫面扭曲成帶刺的荊棘,紮得祂理智潰散,從眼球内部穿刺而出,紮得祂眼睛鮮血淋漓。
“呃啊——!”
強行突破世界限制的反噬在此刻爆發。黑霧凝成的軀體不斷崩解又重組,每一寸都在承受規則之力的淩遲。
祂突然癫狂地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浴室鏡面炸裂,卻在半空中連帶時間空間一起被力量限制凝固住。
早就瘋了…
從和荼猊分開的第一秒…
就瘋得徹徹底底!
就不該把荼猊送進來!
就該永遠把他鎖在囚籠裡!
“唔!”
思緒被懷中突然的掙紮打斷。厄伽斯眸色一沉,猛地扣住荼猊的腰将他重新壓回冰冷瓷磚上。祂略微清醒過來,現在不能驚動林執,更不能殺死他…
若那身為本源的林執現在死去,本體蘇醒的時機就太早。
觸須精準纏住再次襲來的牙刷,一個發力,塑料牙刷撞上花灑開關,溫熱的水霧瞬間傾瀉而下,将糾纏的兩人籠罩在氤氲之中。
“乖,别鬧。”厄伽斯低頭,犬齒精準扣住荼猊的後頸,祂從《貓科動物行為學》學來的技巧。雖然荼猊嚴格來說不算純種貓科,但此刻少年突然僵住的身體證明,至少這個知識點很靠譜。
聲音混着水汽變得潮濕黏膩,犬齒輕輕研磨着少年後頸的軟肉。蒸騰的熱氣中,觸須纏繞的輪廓在水霧裡若隐若現,帶起細小的水花。
荼猊的睫毛不堪重負地垂下,水珠順着發梢滴落在厄伽斯的手背。祂用拇指撫過少年被熱氣熏紅的眼尾,将那滴搖搖欲墜的水珠抹開“我們…”
“哒哒哒——”
急促的腳步聲突然逼近。林執在門外焦躁地踱了兩步,指節重重叩響磨砂玻璃:“茶茶?摔倒了?”
“弄掉東西了…有點髒…”荼猊的聲音帶着不自然的顫音,後頸被咬住的部位微微發燙,“…等一下。”
“你别動!我來收拾!”林執的掌心貼在玻璃上,印出模糊的掌紋,“有沒有劃傷?”
“嗯…”
“小知弟弟~”厄伽斯突然用黏膩的聲線在耳畔低語,舌尖惡劣地舔過荼猊發燙的耳垂。觸須趁機纏上他的腰肢,冰涼的吸盤貼着腰窩遊走。
荼猊突然意識到這家夥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