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内心哼着小曲緩步上前,如沐春風地笑言:“客官,這是您的餐,請慢用。”
清川得意洋洋,心想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定睛一看,客人滿臉黑線,再往下一看,茶灑了一半!
好在店小二訓練有素,化作飛毛腿上了一壺新茶,還額外贈送了一盤小吃。
這才免了一場罵戰。
清川内心琢磨:端個茶不應該啊,怎麼會灑呢?
不信邪的清川上仙再度開啟送餐生活,不是送錯了餐就是撒了餐食,慘不忍睹,不堪入目。
芸姐聞訊匆忙趕來,惶恐大驚推着不知所措的清川去了後方。
“大師啊——”芸姐哭笑不得,“您知道吉祥物為什麼會被稱作吉祥物嗎?”
清川俯身傾聽,願聞其詳。
“因為吉祥物站那不動就能帶來吉祥,一旦動起來了就是災禍啊!”
清川:“……”
芸姐思量一番,做了個破天荒的決定。
既然他執意要體驗生活,那就去後廚切菜炒菜罷!
究極生活自理殘廢清川不負衆望,被掌勺的罵出了竈火台,也就剩下摘菜切肉等雜活能幹了。
清川痛定思痛,決心要讓他們刮目相看,抄起菜刀就是一陣勁爆的切菜剁肉笃笃聲。
終于在一個時辰後,清川與後廚的内心都得到了升華,上仙在激昂凱歌中滿意離去,重新當回了吉祥物。
——真的隻有剁肉能看得過去!
亂七八糟雞飛狗跳的一天難得落下帷幕,清川長籲一口氣:“真是辛苦我自己了。”
然後他在一衆審視的目光中,緊急銜接下一句話:“當然更辛苦的是你們各位!你們!辛苦了!”
繼而便是掩飾尴尬的大笑。
蘇白實在看不下去,悄咪咪湊到芸姐身邊,壓低了聲音:“怎麼樣?現在你信了?”
芸姐咬牙切齒:“我信了。我從未見過如此生活殘廢的笨蛋,蘇白你說你看上他哪點你擱這心甘情願跟着跑呢?”
很好的一個問題,難住了蘇白。
“行,賭注給你。”芸姐伸了個懶腰,“明明可以直說,咱又不差錢,非得下賭,跟你歲哥一個德性。”
她徑直走到清川身邊,肘了又肘:“今日試過的衣服,你大可以全帶走。”
清川:“?!”
“當打工的工錢了。”
清川:“!!”
“不過……”
芸姐颔首一笑,不懷好意地拉着清川的衣袖走出飛塵茶樓。月黑風高,茶樓燈火通明,芸姐的臉映着茶樓火光,風流旖旎卻也攀上年歲細紋。
“揚水大師,您是怎麼看待蘇白的?”
清川信手拈來:“蘇白是個很聰慧的孩子,他……”
“不,我是說,那種方面。”
猝不及防的打斷讓清川陷入沉默,他阖眼片刻,擡頭仰望看不見星月的天,輕言:“就是那種看待。”
芸姐似笑非笑:“那你得抓點緊了。我們蘇白自小便是忸怩不安的娃,稍一不注意就跑了。”
清川無言苦笑。
“但是呢。”芸姐雙手交疊在身後,“一旦敞開真心,就是水神共工來了也擋不住。”
……
不巧蘇白從茶樓大門探出腦袋,大喊:“師尊芸姐你倆還要商量到啥時候啊?不就嫖個衣服……吃飯啦餐桌上再掰扯吧!”
二人聞聲一愣,對視一笑。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希望你能保護他。師尊與愛人的身份,還有仙家的身份……”芸姐呢喃着,眸中溢出某種神采,“上仙,好久不見。”
清川微微鞠躬。
“原諒馮芸,隻得提前相贈新婚賀禮。孕獸種萬年難求,如今這枚亦有瑕缺,須得前往赤氏魔族陣地,方能尋求彌補之法。”
“上仙,一路順遂。”
一夜笙歌話家常,一夜酒醉訴離殇。
蘇白與清川背負上芸姐千叮咛萬囑咐的行囊,接過歲哥強塞的滿滿當當的吃食和銀兩,下至一樓。
恰時,背着箭囊的旅者推開飛塵茶樓的大門。
“請問,這裡還有那個……消費一百銀兩就能握手然後讓修行進步神速的活動嗎?”
蘇白嘴裡嚼着的一口馍馍差點沒噎死自己。
他瞪大了雙眼,清川臉色突變。
“燕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