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再次感慨他箭術的精妙,若是能進仙家好好修煉一番,說不定能在箭術上有更高的造化。
“你們雖步入邪修行列,想來也不曾見得我流煉魂大法。今日算你我有緣,也算有了過命的交情,不如……”
蘇白下意識地心一沉。
“拜我為師,我親自教各位如何提魂煉魂,帶你們走上富裕的修仙之路!”
蘇白當即臉色陰沉下來。
“我有師尊的。”他的聲音極小。
向宸不由得湊前些:“什麼?”
蘇白緩緩擡頭,一副淡然的模樣,但雙眼卻紅得吓人。他再度重複,聲音大了不少:“我有師尊的。”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怎麼可能背着師尊,另拜他人為師?!
向宸冷不丁被吓到,試圖敷衍而過:“我開個玩笑而已……我隻是看咱奔波一夜都太累了,尋思活躍下,不拜也可以的。你看咱都一根繩上的螞蚱,沒必要上綱上線的是吧?哎我說拜師就是玩笑話……”
“你再說一遍?”
向宸心說難道沒聽清?重複了最後一句,幹笑道:“我說拜師就是玩笑話。”
啪!
幹淨利落的巴掌聲響徹雲霄。
那手勁實屬驚人,向宸半天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不久後左臉火辣辣的疼,似乎腫了起來,這才恍惚。
他被扇耳光了。
向宸愕然,未曾想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如此敬重師長,他不過是開個玩笑話……
下一秒。
啪!
又是一記耳光呼嘯而來。
力道更甚,脆響更甚。
少年冷漠地抽回右手,漫不經心道:“第一個巴掌,我替我師尊打的。我有師尊,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隻有他一個師尊,我不允許也絕不可能拜他人為師。”
他慢條斯理地取出手帕擦拭方才與向宸臉頰觸碰的地方,頗為嫌棄,然後随地一扔,再度擡眸,精芒大盛:“第二個巴掌,我替你師尊教訓你,教訓你個絲毫不知尊師重道不知廉恥的不孝子。”
向宸欲反駁,又被其生生逼得咽下話語。
“哦我知道了,也許你沒有師尊,你不過是個苦苦尋求師徒關系但無人憐愛,因此隻能觊觎人家徒弟體驗一把師徒快感的可憐人罷了。”
“向宸,你好可憐啊。”
那語調如此平靜,又如此譏諷。
像是在對一個流浪兒假惺惺地施以同情。
向宸蓦地一怔,他從未想到自己内心會被一個不過十幾的小孩層層剝開,糜爛的瘡疤見了光,刺痛無比。
當場,憤怒沖昏了頭腦,向宸隻覺眼前一黑。
他的掌心不知何時冒出一劄符篆,上面密密麻麻布滿了以血液蘸寫看不懂的咒文。
隻聽得向宸咆哮:“你,懂,個,屁!”
符篆飛出,再見向宸雙手掐訣,咒文血光大現照徹黑夜,可怖的威壓自符篆中迸出,頃刻彙聚成大爆炸。
轟——
長鳴不止,蘇白提劍格擋爆炸餘波,忽聞耳畔又是一聲怒吼,再度執劍刺去。
“你有師父,你過得快活,你有師父垂憐庇佑,你大可以跟着你師父一直待在宗門,你懂什麼!”
向宸手中再度浮現新的咒文,蘇白認出了那是他在赤氏魔族陣地使用的招式,腦子裡早已有了應策之法。
“就你也配替别人教訓我?你也配?”向宸的理智已經徹底喪失了,連聲音都是嘶啞的,卻一直一直在爆發着,“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毛都不懂就跟着人出來混邪修?大逆不道,我都替你師父悲哀!”
火花一點即爆,兩人氣昏了頭,當場扭打在一起。
燕休雨哪裡見過如此畫面,吓得連連後撤,也隻能遠遠喊道“你們不要再打啦”。
他們一個喊着“有錢有權為什麼還要跟窮人搶飯吃”,一個吼着“你又懂什麼誰告訴你我有錢有權”,劍影符文乒乒乓乓地對着,誰也不甘下風。
終是燕休雨看不過去,瞅準時機射出一箭——
那箭精準地從兩人眼前擦過,建立起一道短暫的隔離牆。
“打夠了沒!”
兩人同時齊刷刷地盯着燕休雨,眼中的憤怒幾乎要化為鮮血滴淌下來。
燕休雨不驚反怒:“一個個的像什麼樣子,老子我都沒門派,我找誰說理去!”旋即他聲音平靜下來:“打夠了就商量怎麼處理那人。”
他們這才清醒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