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九常不歸家,昨夜也沒回來,并未發覺阮瑩一夜未歸之事。屋子裡空寂寂的,阮瑩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眼四下貧苦的家,唇角不由得上翹。
她很快就會離開這個家,離開金水鎮,去往那人人向往的京城。
阮瑩心情大好,燒水洗了個澡。她泡在浴桶中,思及昨夜與裴時瑾肌膚相近的時刻,不由白皙面龐染上紅霞。她唇角的笑意壓也壓不住,毋庸置疑,她喜歡裴時瑾,與喜歡的人耳鬓厮磨,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何況這還是她飛向富貴生活的階梯。與裴時瑾有了肌膚相親後,她的心仿佛才安定了些。
盡管阮瑩心裡也會有一些擔憂,她怕萬一裴時瑾是個壞人,騙了她的身子後從此消失不見……但阮瑩很快就自己否定了這擔憂,她相信裴時瑾是好人,他已經幾次三番拒絕她的投懷送抱。
阮瑩趴在浴桶邊沿,嘴角又忍不住扯了起來。
她換了身衣服,又往裴時瑾那兒去。
裴時瑾見她來,有些意外:“怎麼不在家裡休息?”
她昨夜哭得好慘,身上肌膚嬌嫩,他力氣大,看起來顯得更慘了。他以為她會需要休息。
阮瑩跨進房門,走到他身側:“因為想你。”
她似乎覺得害羞,避開裴時瑾的視線,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他身邊靠。
阮瑩把腦袋蹭在他臂彎裡,嬌嬌地開口:“子玉哥哥,我一刻都不想和你分開,怎麼辦?”
阮瑩靠在他懷裡,說着情話,眼睛卻始終不敢看他,隻是把他抱得緊緊的。
她這副模樣裴時瑾看在心裡,實在讨人喜歡。
裴時瑾伸手攬住她的腰,往椅子上一坐,她便坐在了裴時瑾腿上。他不懂風花雪月那些事,但裴時瑾承認了自己對阮瑩的心意,昨夜他們又身心交托,他本能地想親近她。
裴時瑾握住她的手,輕輕拿在手裡摩↑挲,卻沒有開口說話。
阮瑩見他沉默不語,追問:“子玉哥哥,你……有沒有想我?”
雖然二人分開才不過半個時辰,可正在蜜裡調油的時候,裴時瑾不想承認,但他的确也想念阮瑩。這種感覺讓裴時瑾感覺新奇又陌生,他從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這種時候,像個昏庸浪蕩子。
裴時瑾輕嗯了聲回答阮瑩的話。
阮瑩聽見他的答複,心滿意足,一雙纖細的胳膊繞過他的勁腰,将他擁住。她将頭靠在他肩上,也靜下來不說話了。
正是晌午時分,外頭的陽光還不強烈,樹影輕晃,落在他們跟前,頗有幾分歲月靜好的味道。
那是對阮瑩而言,但對裴時瑾,還有些東西要隐忍。
她是他喜歡的女子,他昨夜剛占有了她的身子,這會兒她摟着自己,身上幽香陣陣,體溫溫熱傳遞給他,裴時瑾又不是神,做不到心無雜念。他的手掌落在她柔軟的腰上,隔了薄薄的衣料,卻能記起毫無阻礙的手感。
裴時瑾閉了閉眼,微微吸氣,不想對她做什麼,隻是有些事忍不住。
阮瑩靠在他懷裡,漸漸也感覺到了。她面頰绯色更甚,擡眸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裴時瑾。
“子玉哥哥,若是……若是你想……”她想說,若是他想,她也可以。
昨夜她是初次,裴時瑾雖說沒有太折騰她,但到底異于常人,她這會兒還不太舒服。
裴時瑾打斷她的話:“過會兒就好。”
他沒動,隻是摟着她。
阮瑩坐在他懷裡,聽見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心裡又一陣感動。
兩個人就這麼坐着,誰也沒說話,好一會兒,房外有腳步聲停下。
長林的聲音傳來:“公子,人我們已經教訓過了,沒有傷她性命,也沒叫她看見咱們的樣貌。”
裴時瑾:“好,下去吧。”
阮瑩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長林說的話,是他們去教訓了一番苗玲的意思。
那趙員外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敢怒不敢言,自然也不敢叫此事聲張出去,下令讓府裡人都閉緊嘴巴,誰也不許說出去,對外隻說他忽然病了,要卧床休養些時日。
因此苗玲自然也不知道趙員外失手的事,她還滿心歡喜等着阮瑩出事,老實做趙員外的小老婆。這消息沒等到,先等到自己莫名叫人套上麻袋打了一頓。
苗玲那天暗地裡聽見錢成才和阮瑩的話,回去之後本想和錢成才大吵一架,轉念又怕錢成才趁機當真休了她,隻好咽下不表。結果出門散心的功夫,挨了頓打,回來時鼻青臉腫,樣子難看。
錢成才也被她吓了一跳,問她這是怎麼了,聽她說完,狐疑道:“你不會是在外頭惹上了什麼麻煩吧?我可告訴你,别給我找麻煩啊。”
錢成才想到阮瑩說的,心裡還沒拿定主意,但已經看苗玲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