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也跟她差不多:“我來看看于總這是在處理多大的業務。”讓她下樓,她說手裡有事下班才能走,公司不大,副總倒是個大忙人。
這種諷刺話聽得于蓁蓁直冒火:“當然比不上謝總日理萬機。”
謝予鶴腦中盤算了下,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他說話這樣帶刺帶芒,盯着她說:“知道我忙還浪費我時間。”
于蓁蓁抿了下唇,還是不服氣,又嗆他:“我沒讓你等。”
得了便宜還賣乖,謝予鶴問:“那你怎麼不自己去取車?”
明明是哥哥答應的事,卻是他去做了,想必是哥哥沒時間所以委托了他,拿人手短,于蓁蓁終究閉了嘴。
謝予鶴見她終于不再反唇相譏,問她:“走不走?”
于蓁蓁心中在想,車鑰匙給她他就完全可以先走,但所謂來者是客,自小的家教讓她沒法開口趕這個才幫她取了車的人,便指着對面的椅子說:“你先坐幾分鐘,吃點蛋糕等我一會兒,我還有最後一點點工作,做完就能走。”說完将蛋糕往那邊推。
謝予鶴瞥眼她桌上的紅玫瑰,拉出椅子坐下去,這時背後有人問:“蓁蓁姐,要給客人倒杯水嗎?”
于蓁蓁還沒落座回去,看眼謝予鶴唇上被她咬出來的傷口還沒徹底消失,心裡滋味複雜,給沈墨說:“我去吧。”
她去茶水間接了杯水回來,謝予鶴正在翻她放在桌面上的BP,于蓁蓁頓了下,裡面多是宣傳,沒多少涉及到機密的東西,她也就沒管他,在桌面上放下水杯回去了自己的電腦前。
才坐下微信就來了消息,龔澤林說給她郵箱發了簽約合同。
于蓁蓁連忙去看郵件,合同條款跟他們見面時談過的大框架大差不差,股權占比也在她和蔡思言能接受的範圍内,唯一變化的是A輪投資的資金是分期支付。
忽然就這麼得到了融資,于蓁蓁很驚喜,但又不免忐忑,因為之前謝予鶴給的調查報道裡思略的評分不高。
雖說這事其實他們擔的風險不高,畢竟是别人給他們錢,但于蓁蓁還是立刻轉郵件給蔡思言那邊,她微信給蔡思言說了自己的顧慮。蔡思言一時沒回,她想了想,便又多說了些。
謝予鶴餘光裡她一直就抱着手機在說話,BP看完,退回去原位,他後背靠到椅背上,打量起于蓁蓁的辦公室。
辦公用品跟别的地方一樣沒什麼特别,但牆面、落地燈等裝飾都是些紅紅綠綠的顔色,有種強烈的浮誇感。
收回視線,桌面上玫瑰和“西瓜”的顔色也很熱烈,他皺了下眉,拿起小勺将于蓁蓁推來的蛋糕一分為二,自己不急不忙地吃了小的那一半後,給于蓁蓁将餘下的推了回去。
于蓁蓁的微信正這時來了語音通話,她一邊接起來放耳邊,一邊接過謝予鶴遞給她的勺子。打電話的人注意力都在電話裡,手上做什麼都沒有多大意識,聽着蔡思言在那頭說話,她勺子就在蛋糕上一勺接一勺地挖。
蔡思言和她的想法差不多,思略風投的投資對現在的她們而言不是壞事,甚至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否則她們連起步都困難:“那我們就簽吧。”
“好。”
話落,她挖蛋糕的動作忽然一頓,反應過來這蛋糕本身隻配送了一個勺,她用的是謝予鶴剛才用過的。
擡眸看向謝予鶴,他目光就直直落在她唇上,帶着一種含侵略感的好整以暇。
于蓁蓁心中霎時一緊,蓦地想起近距離觀察過的柯爾克孜族訓的鷹,雙眼裡皆是捕獵者的目光,危險、鋒利。
她垂下眼皮,放了勺子,事情和蔡思言敲定,她給龔澤林回消息,說合同會在一周内評審好後答複他們,也算是将一種并非急得不行的姿态擺了出來。
融到資是好事,于蓁蓁心态松了些,下周的拜訪計劃也不需要太急着做,尤其是在謝予鶴一目不錯盯着她的情況下,做什麼都覺得有壓力,她索性站起身,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謝予鶴目光追着她的動作。
看她将剩下的蛋糕“咚”一聲扔進垃圾桶,頓了下,又抱起桌面的那束花放去桌面底下,然後挎起西瓜包看向他:“走吧。”
他們出辦公室時,沈墨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身問:“蓁蓁姐你下班了嗎?”
于蓁蓁嗯一聲:“你們也回去吧,不用加班啊。”
紀芸忙着畫圖,在顯示器下頭也沒擡,語速快得像打發在浪費她時間的人:“我還沒做完,做完再走,都拜拜!”
紀芸和蔡思言一樣,都有股做事一旦起頭就不會半道停下來的勁頭,是倔性也是氣性,也是讓她下定決心和她們一起創業的品行,她不走于蓁蓁也不勸,說了句“拜拜”自顧自走了。
沈墨本想說他一起走,但下一瞬,視野裡卻是往前一步正好站在于蓁蓁身側擋住了她身影的謝予鶴,他側臉來淡看他一眼,目光無聲無息,但足夠壓住他心頭那一點沖動。
沈墨沒跟着,于蓁蓁和謝予鶴單獨坐電梯下行,到了車上的第一件事于蓁蓁就是找眼鏡。
謝予鶴看她到處翻,問她:“找什麼?”
“眼鏡。”
“你不戴隐形?”
于蓁蓁沒理她,翻了陣扶手箱也一無所獲,目标換到他膝蓋前方的收納箱:“你往後挪挪。”
謝予鶴盡力将背靠緊椅背,膝蓋往兩邊壓給于蓁蓁留空間。
于蓁蓁勾頭過去打開收納箱,還好看到了眼鏡盒,她伸手拿出來,正想直起背,卻被謝予鶴擡手握住了後脖頸。
于蓁蓁身子一僵。
想起上次他親她時也是這樣壓着她這裡,她心跳頓時蹦得如脫缰野馬,但她什麼也沒說,想若無其事地緩緩直起背。
然而視線才看到車窗時的下一瞬,下巴也被謝予鶴握住,他頭就這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湊過來,徑直吻住她。
他唇瓣上輕微的疤痕若有若無貼住她唇,于蓁蓁想掙脫,擡手推謝予鶴的胳膊,卻推到銅牆鐵壁一樣的東西,他不止沒被她推動,反而得寸進尺,握她下巴的手掌移到了她的腰上。
還是熟悉的、不容她退卻的架勢,他如一個早編好程序的機器,冷硬又強勢,手上動作依照老路徑從她的腰往背、再往前。
這回不止是公共場所,還是距她公司這麼近的地方,于蓁蓁被謝予鶴搞得心驚膽顫:“你别……”
但這推拒不止沒成功,反而是刺激到了他一般,他更故意地用了些力氣,既似機器加大馬力,又似一個被人拒絕而猛耍起脾氣的孩子。
于蓁蓁被他摁着,從身體傾向他,變為緩緩後退至靠上自己的椅背,很快就喘不過氣,想退卻退無可退,隻能含含糊糊地發出嗚嗚聲,最後徹底沒了力氣,全由着他來。
謝予鶴這才緩下節奏,變成一種細水長流的溫柔,但溫柔亦是浮于表面的假象,但凡嗅出于蓁蓁有拒絕的苗頭,這點柔意會立刻散得無影無蹤。
糾着纏着很久很久,兩唇終于離開時,于蓁蓁雙眸潤得似噙着一汪春水,謝予鶴的呼吸和狀态也不穩定,他擡手擦着于蓁蓁布滿水光的唇瓣,啞聲:“經期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