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凜在這邊的屋子,一邊擦着自己的刀,一邊思索着所收集到的線索。
晏櫻所說的宋策最後出現地方是鳳仙樓,難不成宋策被藏在鳳仙樓?
明凜思考時,擦刀的動作變得很慢。
沈既白在那邊屋子,寫幾個字便因為心煩将紙團作一團仍在一旁,整個人極為煩躁。
“咚——”
最終沈既白來到了明凜的房門口,敲響她的房門。
淮安的冬夜降溫,外面多霜凍,明凜一打開房門,便看到沈既白衣衫單薄的立在門外,肩上和頭發上都有晶瑩的霜,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手指關節凍的通紅,但看她的眼神卻是明亮的。
他的眼睛讓人無法忽視。
明凜忽然有點緊張,忘記讓他進來:“何....意?”
沈既白想了很多托詞,但話到嘴邊還是歪向了宋策:“宋策是個怎樣的人?”
明凜歪了下頭,有些不可思議:“在門口躊躇半日便是想問這個?”
沈既白鼻尖凍得有點紅,下半身已經麻了,很像初到四極嶺那日,但沒那麼冷,他在看着明凜,胸膛裡熱熱的:“這是破案的關鍵所在”
明凜不會相信一個随時寫密信告她的人,會真心幫她,就算幫她也是因為眼下暫時的利益相通。
“這和你無關”明凜要關門。
沈既白連忙将手擋在門縫中間,冰涼手指劃過明凜手心,兩個人都下意識的收回手,僵在原地。
門外的人,清了清嗓子,懇求道:“明大人,我隻是想盡快為表姐擺脫嫌疑,還記得四極嶺那日我曾救過你,我以此擔保絕無二心”
語氣還是那個語氣,氣度還是那個氣度,微笑還是那個微笑,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
沈既白既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明凜打開房門讓沈既白進來,青年身上帶着從外面帶進來的寒氣,瞬間侵占整個屋子。
明凜将擦了一半的長刀收起來,請沈既白落座,一時無言。
“你與宋策....”
“合作關系”明凜淡淡回複。
沈既白垂眸不語:“我能喝杯熱茶嗎?”
明凜起身為他斟茶,茶早失去溫度,但沈既白依舊感覺到溫暖。
明凜不明白,為何衆人都會覺得她與宋策相配。
大約是因為,他們都是被師傅收養長大,她習武要做将軍,宋策便善讀兵書,誓做她的軍師。
這些年來,明凜需要什麼他便成為什麼。
明凜性子冷,宋策像個小太陽,他們配合極佳。
但明凜知道,他們是相似的,一樣的孤獨,一樣的被人抛棄,隻是展現出來的樣子不同,明凜以變強來慰藉自己,宋策是處處留情。
一樣處在黑暗中的人,是沒有辦法相愛的,因為每展現一面自己都像是在照鏡子。
年幼時,曾被陽光短暫照耀過,明凜一直藏在心底,可這一切都遙遠像上一世。
盡管這陽光現在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依舊不敢去觸碰。
“明凜,讓我做你的刀吧”
沈既白輕輕的說。
這話燙的人耳朵疼,明凜想要從沈既白臉上看出什麼陰謀來,如水的眼眸堅定的看着她。
“這是茶不是酒”
“我知道”沈既白認真看着她:“不是說不想做蛀蟲,我隻是恰好有相同想法,想與你結盟”
明凜松了口氣,還好不是她以為的:“結盟是需要擺出條件的,我并未看到你能提供給我的價值。”
沈既白思索着:“我可以先拖住東京,你應當明白,就算殺了我,也會有第二個我,若次次不應召,官家一定起疑心,無論你想做什麼,這都是阻擋你的絆腳石”沈既白将茶杯擋在二人中間:“不如由我為你清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