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泊陸大道上,路燈灑下稀稀落落的光.一陣風刮來,路旁的銀杏葉沙沙作響.
路聞皙偏了偏頭,裹緊了大衣,從醫院門口走出.
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醫院門口還有兩三輛出租車停着.路聞皙随便挑了量離自己最近的車坐了進去,報了個地名就閉上眼假寐.
司機的話也不多,兩個人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路聞皙閉了會眼發現自己實在睡不着後眯了眯眼,透過墨鏡打量着周圍.
看了一下發現有點不對勁,車上沒有計費器也沒有掃碼支付的二維碼,司機的打扮也很奇怪。路聞皙疑惑地歪了歪頭,打量起司機:身穿黑色外套,裡面是一件深色高領毛衣,手腕上還帶着一塊價值不菲的男士腕表。
“現在開車的人都這麼有錢嗎?”路聞皙想,同時又不免有些嫉妒。“但是一般人不會這樣吧,難道是來體驗生活?還是落魄到給人開車的地步了?”越想越想不明白,幹脆繼續閉眼假寐
這個司機要是敢打自己注意,就……
“到了”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修長有力的手覆在手刹上,往後一拉,将車子停在一個破敗居民樓下。
路聞皙睜開眼看了一下,确定是目的地後将兜裡的五十塊錢遞了過去,但是對方一直沒有動作,路聞皙維持着拉開車門的姿勢向前看去。
司機眼神通過後視鏡落在路聞皙身上,深深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一聲,說“兄弟,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可不是開出租車的。”
路聞皙聞言挑眉對視回去,眼睛微眯,“那看來是我搞錯了,我很抱歉,這些錢當賠不适了。”
司機又笑了笑,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哈哈哈不用了,當順路送你一程。既然如此,認識一下嗎?”
路聞皙沒有回答,司機也沒有開口催促,反倒是饒有興緻地透過後視鏡看着路聞皙。路聞皙手放在口袋裡,緊攥着符紙,半晌,說道:“不好意思。”拉開車門下了車。
司機看着路聞皙走進居民樓,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轉頭看向後座:一張五十塊錢紙币安安靜靜躺在上面。
司機看着路聞皙上到五樓,眼神暗了暗,擡手将手刹放下,腳緩緩踩着油門,向遠處開去。
路聞皙站在五樓樓梯口向下望去,看見那輛黑色轎車駛離,轉身走下階梯。
走到四樓401房間門口,路聞皙拉開房門門走了進去,陳舊的鐵門刮在門框發出“呲啦”的響聲,聲音回蕩在整棟樓裡。
這種情況要是放在三個月前肯定會被樓上樓下的大叔大媽精神攻擊:“大半夜的開什麼門!有人要睡覺不知道啊!仗着你們年輕身體好來糟蹋我們老人家是吧!我要是得了什麼病你脫不了幹系!天天用死人的東西,不害臊!呸!”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以前是隻有路聞皙自己的屋子是兇宅,雖然那些人嘴上一個二個都說晦氣,又沒有一個人搬走,而現在……接連不斷有人死在家中,都是以各種方式自殺。
警察也來調查過,但是種種迹象都表明不是他殺,加上這棟樓的房東想要息事甯人,動用了些關系于是這棟樓又開始出租給别人,但那幾條人命放在那裡,他們也不敢再去租房。
但是,路聞皙和402的住戶是個例外。
路聞皙是因為住兇宅很便宜,而他的鄰居402……路聞皙也不太明白。
路聞皙走進門将燈打開,把脫下來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窗外燈火通明,霓虹燈在黑夜裡閃爍,絢麗的燈光照亮了黑暗,卻照不亮江這邊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