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皎并沒有注意到,賀望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下來。
“你少裝無辜!以為有賀望護着就高枕無憂?你随便闖進這裡,也要看主人家的臉色!”
包苑傑看着宋明皎無辜的眼睛就來氣,賊心不死地想要把辰星集團拉下水,剛才他單方面欺負宋明皎的時候,可沒想到這是别人的地盤。
張軒展咳了一聲,說:“門既然沒有上鎖,那能進來也不算違規。”
包苑傑見張秘書根本不站在他這邊,場地被陌生人闖進來都不生氣,簡直是當衆被打臉,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
“好好好,這才幾分鐘的時間,你就把這麼多人蠱惑了,娛樂圈有你真是損失啊!”
宋明皎聽到這話,眼珠子轉了一圈,不再僞裝成柔弱小綿羊,反而調整了下角度,保證賀望看不見而包苑傑能看見。
然後,宋明皎皺起鼻尖,伸出舌頭,對着包苑傑做了個鬼臉,完事兒還附加一句口型:
“笨蛋。”
包苑傑這下哪能不知道,他是被這人耍了!害得他反而成了當衆出醜的這個人。
“你——”
包苑傑失去理智地想要沖上來,但宋明皎精準地預判了這人的動作,縮起肩膀,緊緊地抓住賀望的袖子,一副害怕的模樣。
旁邊看見包苑傑失控的張軒展,本來想要上來保護宋明皎,見到這一幕,隻能若無其事地收回伸出去的手。
賀望這輩子還沒跟人貼這麼近過,連拍戲時都沒有,那人柔軟、帶着些溫度的身軀,緊緊靠着他。
那麼信任他,就好像他就是那人的全部,必須承擔起保護的職責。
賀望的腦子裡頓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抛卻了這麼多年低調處事,考慮後果的習慣。
他不假思索地攬住宋明皎的腰,然後毫不留情地把包苑傑踹到地上,轉頭對着張軒展說:
“張秘書,我認為包苑傑這樣的人,純屬是擾亂這次代言合作的秩序。”
張軒展笑眯眯地回應了,隻是聽上去總有幾分咬牙切齒:
“賀老師說的沒錯,保安,把這人拖出去。還有,辰星集團旗下的所有品牌,都不會再考慮包苑傑。”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賀望,被頂奢集團公然拉黑的藝人,在娛樂圈和被封殺的區别也不大了。
包苑傑也慌了,他是來升咖的,可代言沒搶到不說,居然還把自己的前途作沒了。
可還不等他說話,就被訓練有素的保安帶走了。
而這件事情的源頭——宋明皎,還将頭埋在賀望的懷中,看上去恐怕是驚魂未定吧。
宋明皎沒有怎麼聽張軒展的處置,一個小小的包苑傑,最多加上他那家不起眼的公司,在辰星集團面前,根本就排不上号。
他隻是覺得,這一趟出來還是很有收獲的。
比如現在這個男人,呃,叫什麼來着?
哎呀不重要,反正胸膛還挺暖和的,宋明皎舒服地蹭了兩下,清淺的呼吸就落在男人的胸前。
而賀望剛拉回了一點兒的理智,瞬間又飛到了十萬八千裡之外。
他這次來參加辰星集團“天穹紀時”腕表的代言人合作,根本不是為了什麼代言,而是他讓經紀人注意莫啟南的行程,發現那人要來這裡,這才跟了來。
當然,賀望更加不可能是為了莫啟南,他隻是想要見一見宋明皎。
那天更衣室的一面之緣,賀望瞧見了宋明皎被莫啟南傷過心後,脆弱地伏在鏡子前,連神志都有些不清,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着話。
宋明皎眼尾含淚,難過喘息的模樣,刻進了賀望的腦子中。
從那以後,賀望每每都會再次夢見這個場景。
有的時候是他一種窺視的角度,注視着宋明皎和莫啟南。
有的時候隻有他自己,他會推開那扇大門,将宋明皎攬進懷中,那人溫熱的臉頰就靠在他的胸膛,委屈地撒嬌說:“哥哥,你總算來了。”
經紀人天天罵他,說他是老房子着火,沒救了。
賀望自己也這麼覺得,不然他怎麼會在現在,明知道宋明皎有男朋友,就是該死的莫啟南,但還是不想推開他呢?
今天,夢境中的希冀,終于實現了,賀望小心翼翼地想要觸碰宋明皎雪白的後頸,又克制地忍了下來。
然後,他看見宋明皎終于從他的懷裡擡起了頭,歪了下脖子,看着他。
會是感謝嗎?
賀望屏住呼吸,終于聽到了宋明皎的聲音。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