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覺得,我這個願望隻有說出來才有實現的可能。”
這才是今晚的重頭戲。
陳垚的呼吸放的很輕,眼睛一眨不眨緊盯着周清的表情,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有女生對周清告白。
事實上,僅在中考後的那一天,她就撞見過兩回。
但這次不一樣,陳垚心裡沒有底。
盡管不情不願,她也承認餘西月是大多數男生會喜歡的那一款類型,而且,周清的表現也超出了以往。
一曲畢,萬籁俱寂,氣氛騰然升至某個微妙的平衡點。
餘西月不由自主地向周清走了一步,鮮豔的唇微微顫抖着,周清放下小提琴,微妙地看着她,手指不自然地敲了兩下琴身。
就在她即将說話之際。
——窗邊突然傳來一聲極輕的抽氣聲。
餘西月猛然轉過頭去:“誰在外面?”
陳垚迅速蹲下身去,黑暗裡,一隻毛絨絨的生物不斷地撓着她裸露在外的腳踝,一股極細的受驚的電流在接觸的一瞬間奔流她的全身。
陳垚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月光影影綽綽,黑暗裡的小生物忽然發出了一聲悅耳的聲音:喵~
陳垚:“……”
“窗邊是不是有人在?”
周清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随即把琴收好,主動走到窗戶旁:“我去看看。”
陳垚聽到聲音,連忙低頭挪着碎步,往牆的另一邊走。
周清看的很随意,隻是敷衍地看了一眼,就轉過身去:“沒有,是隻貓。”
他說完,也不等餘西月繼續開口,就笑着提醒下一個流程:“該吃蛋糕了吧。”
周清說着,幫忙撕開了刀叉的袋子,很有紳士風度地遞給餘西月,餘西月看着他失神,他卻隻是溫柔道:“第一塊蛋糕,理應由壽星來切。”
餘西月的唇角動了動,最後隻是低下眼去,應了聲好。
她把第一塊留給自己,第二塊就給了周清,周清沒有推辭,因為他有點趕時間。
等蛋糕盤子吃幹淨,他馬上就把琴盒背起來,說要回去了。
餘西月還想挽留他:“再坐一會吧,等一下我們去天台放煙花……”
“不了。”周清的口吻仍然溫良,但卻不可置否:“我和别人約好了,今天已經遲到了一回,不能再遲到第二次。”
“……”
屢屢被駁面子,就算是喜歡他,餘西月也有點惱了,她幾乎是不管不顧破罐子破摔地喊了出來:“和誰?陳垚嗎?”
“……”
周清臉上的笑容淡了淡,餘西月說完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但她不可能認錯,隻好狼狽地轉過頭去:“……我随便問問。”
“嗯。”周清點點頭,聲音溫和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餘西月卻在想,這個“嗯”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在給她台階下,還是……肯定了她的問題?
她不能再問了,如果她還希望今晚有個能收場的結局。
周圍的人反應過來,也幫忙打着圓場,讓氣氛回溫:“副班的行程還挺趕的,等會兒是要去和袁野打球,還是找嚴向晚練琴?”
“好像國慶後馬上就是運動會了,副班是不是又要被抓去跑一千……”
“我不想被抓。”周清幽默道,“所以你幫我去跑不就夠人了?梁勝。”
“那怎麼行,就算我願意,舒姐也不同意啊……”
……
周清沒有讓餘西月來送,他找了個很合适的理由,今天生日壽星最大,不能讓壽星沒盡興就來送客人,他自己走就好了。
周清出來的時候,氣溫已經降下來了,他把挽起的袖子放下來,忽然想到,陳垚今天穿的百褶裙,才剛到膝蓋一點,會不會有些冷?
沿着路燈鵝卵石路,再拐個彎就到大門口了。
但他走了兩步,想了想還是折返回去,走了另一個方向。
距離餘西月家四五百米的時候,他停下來,開始慢條斯理地打字。
按下發送鍵的那一刻,他擡起頭來輕笑,極為肯定地看向某處。
某處亮起了微弱的光。
「太陽」:陳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