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賀蘭瑜挑了挑眉,繼續低聲道:“我受魔君所托,協助你完成刺殺尉遲臨的任務。”
他這發言過于震撼,把江水月給整不會了。
賀蘭家的二公子,和魔君合作了?
是不是在詐她?想讓她暴露卧底的身份?
江水月決定裝傻:“我不明白二公子在說什麼。”
賀蘭瑜環顧四周,見無人路過,便從中指上戴的翠玉戒指中取出一枚令牌:“見九幽令如見魔君。”
江水月瞥了眼他手中的黑色令牌,上面刻着魔君的自畫像,旁邊寫着四個字:“魔君親臨。”
……還真是九幽令,這東西魔君隻會交給親信,原主也曾有過一塊。
“……”你來真的?
看着江水月快要裂開的表情,賀蘭瑜嘴角揚得更高:“江小姐這下信了?”
江水月沉默。
這事你哥知道嗎?不會想打死你嗎。
原來賀蘭瑜就是魔君安排的内應啊,這内鬼的等級還不低。
被魔族滲透成這樣,賀蘭家要完。
“你…為什麼要幫助魔君?”江水月實在迷惑不解,“若是被大公子發現了……”
“兄長不會知道。”賀蘭瑜斬釘截鐵道,“我也隻會幫魔君這一次。”
隻幫魔君這一次,也就是說…
“你想要尉遲臨死?”
賀蘭瑜咬了咬牙:“沒錯,我看尉遲臨那小子不順眼很久了。”
“你跟他有什麼仇?”賀蘭瑾和尉遲臨是至交好友,按理說他弟弟不應該啊……
“他不過一凡人出身,竟得到你爹的青睐,收為徒弟傾囊相授,兄長堂堂賀蘭家的大公子,也為他鞍前馬後…”
“不僅如此,就連…連慕雪也喜歡他,憑什麼!”
慕雪?
江水月瞅了瞅賀蘭瑜憤恨的神色:“沈家大小姐沈慕雪?”
“正是。”提到沈慕雪,賀蘭瑜不自覺地抿了下唇。
江水月瞬間懂了。
原來賀蘭瑜暗戀沈慕雪,但沈慕雪心屬尉遲臨,賀蘭瑜因此心生怨恨。
二公子,你這行為很有炮灰風範啊。
跟龍傲天男主搶妹子,還給他使絆子。
你已有取死之道!
賀蘭瑜将令牌收起,又從儲物戒裡取出一枚丹藥,遞給江水月。
“這是魔君要我給你的丹藥,隻要服下,便能恢複修為功力。”
“你若需要什麼幫助,可以來找我,至于兄長那邊……你盡量減少和他接觸,接觸的越多,兄長就容易發現你的破綻,你暴露的風險越大。”
“……明白了。”江水月接過丹藥,小心收起。
這藥現在暫時不能吃,若被别人發現她恢複修為,那可是百口莫辯。
至于讓她不要接觸賀蘭瑾……
再說吧。
與賀蘭瑜分别後,江水月加快腳步趕向流翠亭。
清波浩渺,水天一色,遠處山巒連綿,層層疊疊,如淡墨暈染。
賀蘭瑾今日未穿青衫,而是着一襲白衣,雪白的衣袍上用銀線繡着蘭花。
他獨坐于亭中石桌前,一手輕支下颔,另一手用修長的手指夾着玉石棋子,正自己和自己下棋,落子極慢,有種說不出的閑适之感。
清風拂過,烏發雪衣随風而動。
皎若明月,神姿仙儀,美如畫卷。
江水月趕到時,瞬間被美色捕獲了心神,情不自禁放輕呼吸,生怕驚擾了他。
賀蘭瑾修為深厚,早就察覺到江水月到來,他并未擡頭,隻是不緊不慢地将棋盤上的棋子拾起,逐一放回棋罐。
待最後一枚棋子歸位,賀蘭瑾施施然站起身,面對江水月溫潤淺笑。
“江小姐,瑾有失遠迎。”
江水月如夢初醒:“讓公子久等了,我路上……”
“遇到舍弟了?”賀蘭瑾語調平和,從亭中緩步走出,行至江水月面前,“舍弟頑劣,令你受累。”
他……已經知道自己和賀蘭瑜交談的事?
也是,侍棋會告訴他。
那他……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江水月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望向他的眼睛。
賀蘭瑾面色如常,琥珀眼眸暖意融融,并無任何異樣。
江水月心中稍安,露出一個甜笑:“公子言重,二公子他……人挺好的,我并沒有受累。”
她舉起手中的食盒,眼中水光潋滟:“這是我為公子做的糕點,你一會兒嘗嘗,我是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