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璋執露出今天第一個表情:“就說這麼副皮囊的人不該是面癱。”
你才是面癱!你全家都面癱!
阮狂穿過來後一直緻力于把自己當個隐形人,這下好了,多管閑事,就像是一條每日裝聾作啞的狗,準備功成身退的時候被主人發現竟然不是啞巴,被重新套上了狗鍊,一切白費。
“蕭少說笑。”
随着話音落下,他的肚子響亮地叫了一聲。
“餓?”箫璋執問。
這不廢話麼,誰睡了十幾個小時不餓?
阮狂捂着傷口小幅度地點了下頭,怕這祖宗覺得自己不夠尊重他,清清嗓子有氣無力地回答:“是的,蕭少,小的餓了。”
估計是被這自稱取悅,箫璋執眸子晃了下,伸手按鈴,門外立馬有人端着飯菜進來,将阮狂扶起來後還貼心地給他戴上了……圍兜,随即便又迅速退了出去。
阮狂垂眸看着圍兜額角抽搐,餘光瞥見箫璋執似乎是彎了下嘴角?
“吃吧。”
“哦。”
阮狂盯着面前的筷子看了會,聽見蕭璋執問:“要我喂你?”
“不用。”
阮狂不明白這祖宗為什麼要在這裡不走,他艱難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顫巍巍地往嘴裡送,還有一厘米,啪——肉掉了。
一聲輕笑。
這回他确定,箫璋執在看他笑話。
阮狂氣惱地埋下頭吃了口白米飯,在吃到第五口時,那人又開口問:“菜不合口味?”
阮狂誠懇地給出顯而易見的答案:“傷口疼,夾不住菜。”
“你傷在左胸,”箫璋執淡淡道,“我記得阮框不是左撇子。”
啧,腦子不清醒,一下忘了這回事。
好嘛,看來已經這人把阮框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透了,不過左右這大佬再怎麼手眼通天也查不出另一個世界的事情。
阮狂安下心,顫巍巍地換了手,讨好地笑笑:“腦子睡壞了。”
啪——
手指無力,掉完肉掉筷子,今天這飯是吃不安穩了。
阮狂深深歎氣:“蕭少,我飽了。”
箫璋執看他一眼,再次按鈴,有人進來在小餐桌上放下勺子又退了出去。
阮狂歎為觀止,明明就一個鈴,怎麼分出這祖宗要什麼的?!
“吃吧。”箫璋執拿起一旁的報紙,展開後把自己的臉擋了個嚴實。
阮狂微微松了口氣,開始炫飯。
碳水的力量實在強大,阮狂吃完後沒抵擋住洶湧上來的困意,再次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外邊依舊黑漆漆的,那人換了個位置,椅子搬到了床頭,出聲有些啞:“醒了?”
“蕭少?”阮狂這回有經驗,立馬閉上眼睛,箫璋執輕哼了聲,随手拍開燈問道:“感覺如何?”
“好了很多。”
“餓麼?”
阮狂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離自己睡着不過三個小時,居然又餓了,他不好意思地點頭。
“正常,”箫璋執捏了捏眉心,“你睡了三天。”
“啊?”阮狂不敢置信,“那您……”
“我守了三天。”箫璋執說。
阮狂嘴巴張成一個O字,三秒後,聽見對方惡劣地笑道:“騙你的。”
就知道。
阮狂面上還是挺惶恐:“讓蕭少費心了。”
“想吃什麼?”箫璋執單手撐着下颚,漂亮的眼尾微微下壓,眼神輕飄飄地落向他。
妖孽。
即使偷摸着看了三個月,阮狂還是會被這麼近的正臉看得心跳漏了半拍。
當初他還問過阮思:“他作為一個配角,樣貌這麼突出不會搶主角風頭?”
“你不懂!”他親愛的妹妹如是說,“現在就流行這樣的配角大佬,低調華麗的典範!”
“哦,短命的典範。”阮狂瞟了眼地上囤積的紙巾堆。
阮思紅着眼跳起來打他,發洩完之後又開始罵作者:“憑什麼這麼好的人非得死!為什麼箫璋執不是主角!主角就不會死了嗚嗚嗚……”
阮狂給她拿了冰袋敷眼睛:“說到點子上了!主角不會死,那在箫璋執的世界裡,他就是主角,也不會死。”
“也是,真正有靈魂的角色不該局限于這一個世界!”阮思又樂了,“走!看在你這麼上道的份上,請你吃火鍋!”
“火鍋?”箫璋執眯起眼,“這個點,你這個身子,吃火鍋?”
“我錯了,”不小心秃噜出聲的阮狂狗腿道,“蕭少您給什麼我吃什麼。”
箫璋執手指在扶手上輕敲了兩下:“記下了,傷好後給你吃。最近隻能吃營養餐。”
“好的,蕭少。”
這回倒是沒再用筷子難為他,阮狂快速炫完,動了動鼻子,硬着頭皮說:“蕭少,我自己可以,您要不回去睡覺?”
箫璋執似乎有些不理解:“回哪?”
“回您的房間?”
“你以為——”箫璋執似笑非笑,“這是哪?”
阮狂差點咬掉舌頭:“不是醫院?”
“你家醫院病房長這樣?”
嘲諷的話從這人嘴裡說出來跟讨論今天天氣不錯似的。
阮狂惶恐道:“我家沒有醫院,對不住,蕭少。所以這裡是?”
“我的房間,”箫璋執盯着他看了兩秒,輕輕踢了下床架,“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