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狂飛速頭腦風暴,冷靜回複:“我想加強自己的體能訓練。”
蕭璋執歪了下腦袋,像捕獵的獅子按住食物後輕輕哼出鼻息:“展開說說。”
阮狂一臉忠誠:“為了能更好地保護蕭少,我經常會在放假期間去爬山,為了不惹麻煩,我都會戴面具。”
“哦?”蕭璋執換了邊歪着,拳頭抵着下颌骨,露出一絲笑意。
“西城區的鳴鼓山。”阮狂主動交代。
“去幾次了?”
“每回放假都去。”阮狂挑挑揀揀地從一大堆說辭中拎出最好糊弄的。
“走吧。”蕭璋執站起身,輕輕抻了下沒有一絲褶皺的衣服。
“去哪?”阮狂将虛弱體現在嗓音上,試圖勾起他的同情心。
“爬山,”蕭璋執問,“怎麼,你不行?”
“……我、行。”
鳴鼓山是築城西城區的一座小山,半天時間就能從山腳到山頂一個來回。
“這地方能做什麼體能訓練?”蕭璋執優雅地站在山頂,旁邊還有人給撐着傘。
阮狂按着傷口,吞咽着緩和喉間的幹澀,緩了緩,啞聲道:“蕭少,您往下看。”
蕭璋執纡尊微微彎腰,下方是峭壁,他挑眉道:“你從這爬?”
“對,”阮狂咧開嘴露出自己的虎牙,笑得十分澄澈,“攀岩。”
蕭璋執勾勾手,将人招過去,捏着他下巴問:“剛怎麼不說?”
剛說了,你就直接讓我爬了吧?混蛋玩意兒!就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
“怕、怕您累着。”阮狂垂下眼皮,什麼毛病,喜歡捏人下巴,手倒是好看。
蕭璋執盯着他看了好久,才放開他:“給他瓶水。”
陳兆遞過來一瓶水,還是擰開瓶蓋的,阮狂心裡給他發了張好人卡,奪過瓶子一口氣灌了半瓶。
是夜,箫宅。
陳兆站在辦公桌前彙報:“蕭少,阮框那晚确實是去找了人,不過他好像沒動人家,待了會就走了,在西區那塊随便晃了幾圈。還有,他最近的起居飲食都正常。”
蕭璋執笑了下:“他有隐疾?”
陳兆吞咽了下:“應該不是,他就是比較單純。”
“我看你也挺單純,”箫璋執哼了聲,轉而問道,“别的?”
“阮框和隊友相處都和往常一樣,但是您說的生活細節,因為王初失蹤,所以……”
蕭璋執手指關節輕輕敲着桌面:“他右手受過傷?”
“沒有。”陳兆回。
“把近四個月的餐廳監控發我。”
“好的,蕭少。”
箫璋執沒那麼多閑工夫記住手下每一人,但阮框是例外。
一開始是因為阮框的身高低于保镖隊的平均值,後來是因為這人經常偷看他,就是從三個多月前開始。
有一回,蕭璋執還特地找他問了幾句話,他答得很流暢,隻在最後才慌亂地斂下眼眸。
就好像是演員忽然想起來自己在台上。
昏暗的房間裡,屏幕上播放着餐廳的監控,時間從近期一點點往前,一直到一月的某天。
監控裡的人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右手拿起筷子後習慣性地調到左手,下一秒又換回右手。
盯着屏幕的人低喃:“有趣。”
阮狂發現蕭璋執好像放松了對他的警惕,好吃好喝供着他,傷愈的時候,他還胖了幾斤。
王初一直下落不明,阮狂一個人住得自在,就是再逃不過值班,每回總要被蕭璋執逗弄幾句。
阮狂懷疑是因為在他那住的幾天,他表現得過于狗腿,讓蕭璋執找到了樂趣。
“讓我做副隊長?”阮狂有些意外。
“不喜歡?”彼時,下達指令的人正坐在他身側。
車窗外掠過一盞盞路燈,交疊成一整片的昏黃,阮狂從這溫馨的場景中看到了自己慘淡的未來。
蕭家少個保镖無足輕重,少個副隊長就不一樣了,大小也是個領導。
他盡量不讓自己的呼吸有過大的起伏,平靜地說:“我怕勝任不了。”
蕭璋執淡淡問:“要拒絕?”
阮狂下巴緩緩下落,随即聽見他說:“副隊長的薪資是隊員的五倍。”
!
下巴生生轉了個彎,劃出一個狂喜的弧度。
阮狂猛搖頭,咧着嘴表忠心:“為蕭少效勞是我天大的榮耀,蕭少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相信在陳隊的領導下,我一定能勝任副隊長一職!”
蕭璋執扭過頭看他,眼神劃過他嘴唇,慢悠悠問:“陳隊的領導?”
“更離不開您的領導!”阮狂回。
蕭璋執輕哼了聲,靠回去繼續閉目養神。
某奢牌加長轎車劃過林蔭大道,平穩地停在酒店門口。
“蕭少,到了。”阮狂低聲喊。
蕭璋執睜開眼,已經沒了方才的困倦和憊懶,像是叢林中的獵豹準備出擊。
阮狂下車替他打開車門,蕭璋執問:“陳兆都和你交代了?”
“交代了,”阮狂點頭,“我肯定寸步不離蕭少。”
蕭璋執眸光微閃,剛要開口,就被迎面趕來的晚宴主人打斷了。
阮狂知趣地退到他身後當起了隐形人。
一般出席這樣私人的晚會,蕭璋執隻會帶一名保镖,之前都是帶陳兆,不知道今天是抽哪門子風,帶了自己。
“抱歉,你不能進。”
走廊盡頭的門前,阮狂被兩邊的保镖攔住,他面露不悅:“哪來破規矩!”
跟在大佬身邊久了,阮狂擺起架子來駕輕就熟,就跟那皇帝老兒身邊的那啥似的。
“抱歉,蕭少,裡面隻能您一人進入。”晚宴主人小心地說,“晚宴會持續三小時,隔壁大廳有專門為工作人員準備的休息區,保證讓這位先生滿意。”
阮狂覺得他最後的“滿意”二字帶着幾分不懷好意,像是享受海風時被忽然泛起的腥味熏到般煞風景,他問:“蕭少?”
箫璋執看了眼晚宴主人,擺擺手:“去吧。”
“好的蕭少。”
阮狂立馬點頭,蕭璋執又看他一眼,才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