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紅光閃過!
狙擊槍!
阮狂憑着本能在地上一滾,躲開這一擊,随即一個躍起,從窗戶跳了出去。
身後的人緊追不舍,阮狂沖着巷子口奔逃,外邊那條馬路對面有個派出所。
狙擊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在派出所門口動手。
快到了!
阮狂屏着一口氣沖刺,旁邊卻忽然沖過來一輛三輪車,他側身閃躲,被身後的人得了機會,腰後被抵上一個硬物。
那人咬牙在他耳邊低語:“跟我走。”
阮狂餘光瞥見左側暗處,眼睛微瞪,不動聲色地循着身後那人的力道轉過身。
三輪車消失在路口。
阮狂低聲問:“怎麼還不動手?”
那人沒出聲,挑釁地在他面具上戳了下。
阮狂眸色一緊:“你們果然是沖着他來的。”
那人槍口抵着他,他隻能按照對方意願向前走。
巷子幽暗狹長,和景米巷不同,這裡兩側都是店鋪,理發店門邊立着一扇鏡子,鏡中分明還有一道身影。
阮狂霎時就地一滾,那人猛地去伸手抓人,同時間身後傳來一道勁風,他躲閃不及,膝蓋後側被狠狠踹了一下,跪地瞬間,他順勢仰面舉槍。
來人身手極快,一腳踢中他手腕,槍支脫手。
槍上裝了消音器,但在靜谧的夜間十分突兀。
吳睿家在巷子深處,沒引起多少人注意,這會兒挨着馬路,警察立馬出動。
那人顧不上阮狂,迅速離開。
阮狂這才有時間查看身邊的人,緊緊擰起眉:“嘶,你!”
蕭璋執将他緊緊摟進懷裡,兩顆心髒隔着胸膛跳動得厲害,阮狂左肩的傷口隐隐發熱,手指摳着對方的肩胛骨,将後怕的情緒一點點壓下去。
附近正是熱鬧的夜市,兩人隐入人群避開追蹤的人,最終找了個人多的餐館。
進了包廂,阮狂癱在椅子上,箫璋執倒了杯茶給他:“喝口潤潤嗓。”
阮狂轉着茶杯沒喝,箫璋執淡淡道:“放心,我沒下藥。”
“咳咳……”阮狂撇過臉,就說感覺不太對勁,他頂了下後槽牙,“還挺警覺。”
“嗯。”箫璋執面無表情道,“下回可以直接說。”
“知道了。”阮狂踹踹他, “我錯了。别生氣了,笑一個。”
箫璋執沒回應。
嘶,蕭狗的氣性也不小。
阮狂把自己的茶杯遞到他嘴邊:“别生氣了。”
拇指在他下唇上撥弄了下,緊抿的唇立馬露出縫隙,茶水順勢灌入。
始作俑者靠回椅背,嘴唇貼在茶杯同一處喝了剩下半杯,喉結滾動:“這樣行麼?”
箫璋執露出一絲笑意,俯身過去在他唇角親了親:“這樣行。”
咚咚咚——
服務員進來上菜。
阮狂将人推開,狀似八卦地問道:“剛才外邊是不是有警察?出什麼事了嗎?”
服務員不怎麼在意地回:“晚上經常會有喝醉的人,正常。您的菜上齊了,請慢用。”
折騰了這麼一通,晚飯也沒好好吃的阮狂确實餓了,吃得沒什麼形象,反觀箫璋執,還是保持的原先的習慣,每道菜都淺嘗辄止。
隻要阮狂不說話,他也不會在席間開口。
阮狂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在包間裡一圈圈繞着消食,腦子重啟運作,将今晚的事情都過了一遍,左挑右選先問了個最簡單的:“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
“什麼?”箫璋執靠着椅背閉目養神,嗓音低得發沉。
阮狂不動聲色地在他身後停下,小臂環上他脖子,低聲說:“我确定出來的時候沒人跟着,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箫璋執往後仰起臉,睜開眼睛看向他:“有心就能找到。”
“……我去你大爺的。”阮狂收緊手肘,小臂内側貼着他血管,“我猜猜看,定位器藏哪了?我手機?不是。衣服?不至于,每天都換……”
箫璋執睫毛顫了下。
阮狂沉下臉色,從腰間摸出匕首,刀背搭在對方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箫璋執耷拉下眼眉,他沒什麼動作,語氣平直:“這是你第二回用匕首指着我。”
阮狂眯起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