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一會，蔡九此時才感到行心情有些愉悅，便起身走到院外，看着這間農舍：

這是太原城三十裡郊外的一座，隻有十幾農戶小村莊。

戰争讓這村莊也未能幸免，一副破落凄涼的敗景，唯獨這處農戶的屋舍還算完整，說是完整也是相較那些殘垣斷壁而已，屋舍外的院落，倒掉半段土牆上被殘雪遮蓋。

農夫和家人也不知跑到何處，連狗的叫聲也沒聽見，隻有空中那幾隻秃鹫和烏鴉，在不遠處盤旋和鳴叫。

屋頂的煙囪呼呼冒着濃煙，意味着這屋裡還有人活着。

蔡九說道：三分水，二分竹，一間屋，這青兒說的不錯，确實是個好雅緻的去處。

顔青拿着一件披風給蔡九披在身上，說道：“這兒确實很雅緻，九郎對風水還是挺有心得，再怎麼不學無術，也是易安居士養的兒，王老志的學生，耳濡目染，總比尋常人厲害。“

蔡九沒有理會顔青話中嘲諷帶着褒揚，她或許心裡還是在不爽當中吧。看着院落馬廄裡的那匹渾身通紅的母馬，走過去撫摸着馬的腦袋說道：“胭脂虎，這一路你辛苦了！”

胭脂虎似乎聽懂蔡九的話，嘶鳴一聲摩挲着蔡九的身子。

蔡九打了一聲口哨，隻見那隻矯健的鷹隼飛到自己的肩上。

蔡九輕撫遊屐的羽毛說道：“遊屐，你也該五歲了吧？”

五年前，潼關程家四狼騎程丁峋，在春節前到京都送年貨時，帶來遊屐，要不是，那銳利的喙，還以為是隻公雞。

七狼騎程庚岐在京都整整花了兩個月，才教會如何馴服遊屐。呆到兩歲時，在京都街坊閑逛，總是把遊屐擱放在自己的左肩，那是一個神氣，把幾個要好的纨绔，饞的流口水。

顔青兒走過來，看着這一幕說道：“有兩年沒親近了吧？我都擔心，它們會不會把你給忘了！”

蔡九牽着顔青兒的手說道：“如何忘得了？一生的朋友，一輩子的親人！”

兩人走到院前的河邊，眺望遠方，白雪，青黛，淡藍的天。

兩雙年輕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天不亮，蔡九起床盤腿而坐，顔青在一旁默念無相法門的心法，其實是顔青在誦讀佛經，再把心得一一說出。

按照蔡九的智慧理解，相當快速，凝神屏息，丹田把體内兩股氣息催動，風起雲湧的氣韻，竄入五經八脈，到頭頂惠陽穴，再回到丹田，幾個來回，每個穴道的隘口都被緩緩沖破。若是全面沖破隘口，便是肉身的一次重生，任督二脈即将打開之時，兩股氣息便開始反沖，南轅北轍，無法彙聚一團和氣，雖感覺自己體内氣機飽滿，神清氣爽，但是功虧一籌。

蔡九和顔青不明就裡，蔡九本就是一個不多加深入思考的貨，卻無意之中救了自己一命，若是執意糾結，便是走火入魔。

蔡九心想：這就山中有火，乃逐草蔓延，其勢雖大，但不緻長久，逆旅在外之艱難，志卑則受屈辱，高傲難以容身，柔順正而守信才能脫離困境。

顔青則在一旁誦讀佛經也是讓蔡九心靜不少。

放下倒不失一記良藥。每次一到兩股氣息反沖，蔡九不由自主停下，便來到屋外殘敗的院落。

蔡九先來一套程家的百鳥朝鳳拳，自小跟幾個師父這麼練，也沒當回事，完全是照葫蘆畫瓢的演練架勢，進步甚微。

等身體完全出汗時，蔡九把強記下【連山】風雷掌九式，一招一式從拙到巧，從陌到熟，循序漸進。

每日反複一式，直至滾瓜爛熟。

第一式“天雷無妄” 動靜無常，行止彌定，足足練習上百次，才有動靜無常體會，一式暗含幾式，變化無窮。

到第二日習練的“雷電皆至”第二式，收其圓，彌其缺，微陽居下，慎行求豐。掌法威力無窮，至滿至大，豐隆極盛，練到午夜才有少許雷電交作氣勢。

第三式“澤雷随孚”靜極複動，終莫之勝。□□乘九三之上，陽剛中正。以守為攻，以靜制動，漸于磐石，漸于高陵，循序漸進……

連山譜是上古武學奇書，道家上乘之作，動作模拟自然界動物生存規律捕獵，打鬥，逃亡各類招式，暗合三十六卦，并有吐呐運氣調息之功，特别遇到平行宇宙的黽黽混沌之氣，蔡九體内正也暗合黽黽混沌之氣。再則蔡九的體魄是武學中上品體格，合體的悟性和心境已然超出同輩幾個等級。

蔡九每到百遍之後，才能逐步理會其中的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