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志從懷裡掏出一塊鶴形玉佩遞給蔡九,說道:“我無兒無女,也無家财,就剩下這塊玉佩贈于你留個念想,你以後行走江湖,遇到道家的弟子,你亮出這塊玉佩,基本都會給你一些情面。”
蔡九雙手接過,心裡感覺好像在交代後事似的,心裡有些不安,更加後悔剛剛的沖動……
王老志接着又說道:“白下而上,剛剝于柔,氣運已窮,當剝之時,萬物凋零,落葉歸根。念在他是你親生父親,買一口棺木,葬在我一直眺望的山林那處朝陽的地方,之前風水我看過了,很不錯,我劍中藏有鐵釺,鐵釺插入我埋的銅錢之中,便是那處風水。哎-----那處風水真不錯,我就在大人身邊陪着他。”說完用力一震,全身經脈俱斷,一口悠悠真氣也追随老人而去。
蔡九已經無語到極點,忽感一股悲涼襲上心頭,失聲哭泣道:“我娘拿走信箋,信箋裡的秘密什麼?什麼樣的秘密,讓阿爺趕走剛剛生完孩子的女人?”
蔡九有些後悔,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一個消息都沒探聽出來,幹巴巴跑來給他送終的?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
良久,蔡九搖搖頭抹幹眼淚,抱起那個小木箱,走出這隻剩圍牆的屋子,老仆蔡伯跟着後面。蔡九吐出一口郁氣,看着那十幾個還未離去的劍客,并未理睬,隻是對着蔡家的子弟說道:“道長和阿爺已走了,你們進屋給他老人家更衣收殓吧。”
十幾位蔡家子弟轉身進屋,隻是那拿着破風刀的少年還和那群劍客對峙,不肯離去。
蔡九瞥了那少年一眼,說道:“你也進去,這裡有我。”說罷,對着這群劍客說道:“你們還不未離去?留在這替我阿爺披麻戴孝嗎?”
一名年紀稍長的劍客指着蔡九懷抱的木箱,說道:“你把這箱子留下,我們給你一條活路!”
那少年正欲進屋聽到這話,又回頭站在蔡九跟前,怒視劍客。
蔡九面無表情說道:“你們是誰?”
“劍客!”
“你們也配做劍客?告訴我,你們後面的人是誰,饒你等性命。”
蔡九話一出,引得衆人哈哈嘲笑,原先是忌憚王老志的天象流宗師武功,現今王老志已死,你算老幾?
蔡九哪裡和這群人鬥嘴糾纏?身形倏的一晃,穿過那名頭戴青色頭巾的中年劍客,又穿過後面十幾人劍客,每人一記耳光,倏的又回到原處。身形之快,手法之迅捷,眼睛不眨也沒看清。十幾人手撫臉頰驚恐看着這位少年!
手持破風刀的少年驚訝張大嘴巴看着這一幕,匪夷所思的一幕。
蔡九冷冷對着那個都帶青色頭巾的劍客說道:“你去弄兩口上等的棺木,我等你一個時辰,若你是沒有回來,我便殺了其他的人。”說罷,揮手一掌,擊向十丈外的一顆碗口粗槐樹,又是兩掌,隻見第一掌把樹截斷,第二掌到第三掌卻把樹切成八根木棍。袖子一揮一卷往自己這邊一代,這四根棍子齊齊飛到蔡九的跟前。這一手功夫,所發出的氣機以掌氣化為刀鋒,這樣的手段,不是上九品級高手可以做到的,駭人聽聞的地步。死了一個天象流,又來一個?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
手持破風刀的少年眼中閃出喜悅激動的神色,手中的破風刀拽的更加有力。
“你是何人?”
“京都玩酷!”
這是何種稱謂,定是敷衍。看這少年是個人狠話少的主,眼中流露出殺氣……
那名戴青色頭巾的中年劍客心中駭然,如見鬼魅一般,說道:“好,你等我,我這就去辦!”說罷,拔腿狂奔朝山下跑去,那一手的輕功也是不弱。
蔡伯在後面喊道:“記住,多帶些白絹三角子青行纏頭,紙馬,子推燕,瓜果……”
“我懂。”
蔡九看着那名中年劍客的态度,甚是滿意,微笑着朝其中一名身材瘦小,如孩童一般的年輕劍客招招手,那孩童一般的年輕劍客跪着不敢過來。蔡九運力慣在臂上,伸手騰空一抓一拿,那年輕人被緊緊抓起不能動單,一步一步被那隻騰空的手抓來,跪在蔡九跟前,眼裡盡是驚恐之色。
失去抵抗的欲望,連武者本能的運氣抵禦也絲毫未做,如同一名農夫一般,蔡九在這群劍客中對此人下手,分寸拿捏精準。
蔡九淡淡的問道:“說吧,何人請你們來對付蔡大人的?”
年輕人說道:“是洛陽東城高家的護院頭領牛七爺!”
蔡九說道:“好,你可以不用死了。把這八根棍子做成兩個擔架,把裡面的人放上去,跟我去對面的山坡上尋一個墓地。”說罷,抱着小木箱和蔡伯徑直押着着十幾名劍客朝那山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