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九伸出手指盤算着,這次又能撈多少銀錢?
嘴裡喃喃默念:“十萬貫加衣袍錢,還有黑甲裝備五千貫……”
十八子在一旁,聽到這厮在自顧自的算錢,臉上油然生出一股厭惡表情。
想道:這九郎現在如何腦子裡想的都是錢?經商了?還是最近手頭緊?是不是他阿爺倒台,有了危機感?
轉念一想:若是你缺錢,跟我說呀?或者是 ,我保舉你做個官,那不就來錢了嗎?何苦去做這綁架勒索的下賤事。
蔡九好像猜到了十八子的想法,說道:“你别用這個眼神看老子。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江湖如同生意場。我阿爺的家産都給你們家充公沒收了 。我不掙錢,誰養我!還有這厮,飯量比誰都大!”說罷,踹了蔡宜奴一腳。
蔡宜奴一閃,說道:“少主,誰要擋我們财路,老子跟他拼命!”
劉思看着這兩人,一臉無語,少主如何對皇家子弟這種态度,别人拍馬屁都來不及。
蔡九聽到這話,滿意點點頭,給蔡宜奴一個贊許的眼神。
忽然,蔡九想起什麼?擡頭對着魯魯公主輕聲說道:“那個師父對你不錯,你該不是是他生的吧?”
蔡九說話樣子很賤。
說出的話,不要說,連十八子這種受到皇家禮儀熏陶出來的,聽不下去,就連金國的武士,這樣蠻夷自然生長的蠻漢,也聽了直搖頭。
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妖孽?
隻有那老者目無表情,臉上平靜似水,毫無波瀾。
十八子心想:廟堂之上的蔡大人這般高深莫測,還有易安居士文壇宗師,如何教出這麼粗俗的玩意?
十八子哪裡懂得從小在市井勾欄裡打滾出來的,沒有羁絆和束縛的無拘無束。
這種張嘴就來,快活!
蔡九一臉的壞笑,讓魯魯公主感到這個壞家夥,故意氣她。反而讓她冷靜下來,淡淡的說道:“你何必裝出猥瑣粗鄙,來說這些話?三日很短,我們何不珍惜眼前這三日相處的時光?”
這句話把蔡九給噎住了,大氣!
那要如何相處?蔡九把脖子往後一縮,吸了一口冷氣,好好相處,青兒姐姐不要直接廢了自己?
蔡九這才真正的正視面前這個少女,圓臉大眼睛,嘴巴大但很舒服,是不一樣的美女,和京都見過皇親貴胄有天壤之别的美,智慧中帶着果決,恬靜帶着野性,真正第一次這樣如此近距離,認真看一個女人,心裡怦然心動。
漂亮!蔡九喜歡看這種大氣舒展的臉型,比起那些櫻桃嘴,鵝蛋臉,小秀眉的江南小家碧玉感到暢快。
蔡九忍不住說道:“如何珍惜?我用心去珍惜,你用心去感受,才不枉這三日相識一場!”
完顔魯魯聽後嬌軀一震,偷偷瞄了蔡九一眼:經過這次戰事和幾個月的經曆,堅毅和英武也刻入這張俊美臉龐,顯得更加迷人,那個或許就叫滄桑。
十八子搖搖頭,聽不下去這兩人的對話。便去查看自己護衛的傷亡情況……
心道:暧昧什麼?三日就散,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兩個陣營!
談攏!四皇子在欠條上,立馬簽字畫押!
蔡九把五千貫銀票,揣進懷裡,滿意的說道:“出發!”
兩隊人馬朝信陽方向進發。相隔三裡,一前一後,前面的隊伍嬉笑歡快,後面隊伍凝重沉悶。
紅甲四皇子和乞買水辛耷拉着腦袋,看着前面遠遠嬉笑的隊伍,眼中冒血。
失敗!恥辱!還窩囊!
這是五甲鐵騎,第一次遭遇的失敗之恥!
紅甲四皇子說道:“兒郎們,大夥給我唱支曲子!鬧騰鬧騰!”
乞買水辛也沒阻攔,心想:這是大宋的地界,唱的都是金國的曲子,那不是找死?
想到這兒,和一名黑甲騎士說道:“把使節的節杖豎起來!要唱,就給我使勁的唱!”
紅黑二甲鐵騎隊伍亮出使節節杖,漠北特有曲調在一群鐵騎中響起,嘹亮的歌聲直沖雲霄。
聲音傳到前面三裡路,十八子和蔡九回過頭看到這一幕,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十八子打趣的說道:“這送行的隊伍果真客套。”
劉思看着蔡九說道:“漠北的調子确實好聽!悠揚而又荒涼時而高亢,時而低吟。”
蔡九呵呵笑道:“要是換點喜慶的曲調,倒像是婚嫁迎娶的隊伍。千古一絕啊!”
十八子瞥了蔡九一眼,再讓他說下去,自己恐怕不被金軍鐵騎幹死,也被這厮氣死……
前面的隊伍約莫走了三十裡路,便到了一個三岔口,三岔口開闊的一處,路旁立着一杆酒肆旗晃,旗杆往後幾步路,是兩間簡易的涼棚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