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蒙蒙根本無法想象,不久之前,他還是在主星上流社交圈混得風生水起的交際花。
該怎麼形容呢?
就像是在舞台上綻放無限光芒的演員,卸下了厚重的妝容後,露出的那張布滿了點點斑點,細紋,紅血絲,疲勞而衰老的臉。皮肉都已經疲憊不堪的下垂,松松垮垮的挂在骨頭上。
他瘦的厲害,衣服就像穿在骷髅身上一樣,晃晃蕩蕩,慢慢的在風中擺動。
被這樣一個病态的人用煙頭指着命令自己笑,青蒙蒙萬不得已,隻能尴尬的笑了兩聲。
可李如松還是不買賬,他眼珠子迅速的轉了幾圈,然後死死的盯住了青蒙蒙。
“你為什麼要笑?”
“你在笑什麼?”
“你是不是在笑我?你是不是笑我活的像狗一樣,被别人踢了出來,是不是!”
青蒙蒙:“……”瘋了,瘋了,笑也不行,不笑也不行。
大哥,不是你讓我笑的嗎?
咱就是說,你和鴉青之間的家庭事務,你們倆之間慢慢聊不好嗎?
我隻是一個路人,一個吃瓜群衆。
青蒙蒙心中憤憤不平,為什麼?為什麼黑室老大不賣槍給李如松?
如果李如松今天拿的是槍,他連大樓的門也進不了,就得被檢查出來,送入警察局。
誰能想到人家抱一箱炮仗過來同歸于盡啊!
這才讓李如松輕輕松松的通過了安全檢查。
李如松嘶吼着:“你為什麼要這麼逼我!”
“你嫉妒!你嫉妒我比你美,你嫉妒我站在上流社會的金字塔頂端。你嫉妒我左右逢源,有無數的人愛我。”
“你這種人就是想要把美麗的東西摔碎給别人看!”
“好啊,我滿足你的心願,大家一起摔碎好了!”男人神經質的抽動了幾下身子。
青蒙蒙還想說話,但爆炸聲從腳下蔓延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已經把手中的煙扔了下去,點着了腳下一串串紅彤彤的炮竹。
小小的電梯裡,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熱鬧非凡,一瞬間就讓青蒙蒙找到了過年的感覺。
白煙蒸騰而起,男人瘋狂,變态,神經質的狂笑聲在電梯裡回蕩起來。
靜止的電梯,迅速的開始往下降落,男人神經質的聲音在白色的煙霧裡,在濃重的硫磺味裡渲染開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猜我們是會被炸死還是電梯先支持不住掉下去?讓我們倆一起砸成肉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來啊,來啊,來我們賭一下!”
“我就賭,電梯墜毀。”
“你呢?你賭我們倆會炸死好不好?”
男人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頹然的靠着電梯光滑的牆壁坐了下來。
他坐在角落裡看着煙霧迷漫,五彩的煙花絢爛奪目,在極小的空間膨脹碰撞。
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滅了。
煙火開始在狹小的空間裡展現出她曼妙的身姿,炫紫,碧藍,桃粉,明黃,雪白……無數的顔色混合在一起,在空中綻放開來。
花瓣如火焰,如雨滴,激烈的撞擊在金屬的牆壁上,再反彈回來。
這場煙火無比的絢爛,無比熾熱。
不同于普通的煙火的觸不可及,這煙火熾熱無比,如暴風驟雨一般打在青蒙蒙的羽絨服上,瞬間燙出了一個個漆黑的小洞。
青蒙蒙在這一瞬間,人生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她人生第一次感謝上蒼,給自己安排了如此之多的古怪情緣。
至少現在前男友留給他的分手禮物就變成了最好的保命武器。
青蒙蒙的前前前任是一隻恐怖的黑寡婦大蜘蛛。
蜘蛛和他分手的時候留下了用自己的蜘蛛絲織成的小背心,薄如蟬翼,但堪比這世界上最好的防彈背心。
所以青蒙蒙要做的隻剩下護住自己的頭臉。
白夜涼之前還一臉心事重重的在他腰上裝過一個類似于虎爪工具,據說彈射出去可以固定在任何的物體表面,迅速的把自己從危險境地抽離出去。
但這玩意是給雌蟲設計的,雖然經過白夜涼的修改,他也不能确實青蒙蒙這個小雄蟲能否承受得住設備啟動的巨大拉力。
再三叮囑青蒙蒙,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打開。
這一刻青蒙蒙無比感謝,上蒼給他安排的諸多情緣。管他什麼拉力,總比陪變态炸死在煙火裡好吧,他可在爆竹堆裡看見了幾個威力巨大的二踢腳了。
青蒙蒙頂着煙花灼熱的炙烤,毅然決然的,拍了拍腰間的小機器,精巧的鋼絲從腰帶上噴射而出,兩個鐵爪迅速的刺入了電梯的頂棚,抓緊,扣牢,鎖死,一氣呵成。
緊接着,青蒙蒙整個人被從腰部提了起來,整個人挂在了頂棚上。
這樣他就可以躲過大部分的鞭炮了。
那些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的聲音,都被他落在了身後。
可惜,幾秒後,青蒙蒙感覺自己身後傳來了讓整個電梯都搖動起來的巨響。
這白癡準備的幾個二踢腳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