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錦紅鳌肢微不可察地……偏了偏。
那些差點把他紮個對穿的鋒利尖刺,此刻正微妙地抖了一下,尖端可疑地……往旁邊偏了偏。
原本炸成針海的腿毛突然軟趴趴地貼了回去,最靠近他的那條步足甚至無意識地……往自己腹部縮了縮?
錦紅耳朵悄悄的紅了。
騙子,滿嘴謊話的騙子。
那些溢美之詞像蜜露般滲進他的聽覺器,黏稠地流淌在他節肢縫隙裡。
從未有獵物敢這樣直視他的複眼。
更别說用顫抖的嗓音誇他漂亮。
荒誕。
可笑。
但……
青蒙蒙居然還在笑,睫毛上還挂着淚珠,嘴唇開合間又漏出一句:“…您連收刺的動作都這麼優雅。”
但他說我的刺尖……像銀河碎鑽?
………可惡,還有點高興呢。
青蒙蒙眼睜睜看着那隻剛才還殺氣四溢的巨型捕食者,此刻鳌肢别扭地收攏,步足無意識地在地上劃拉出幾道淩亂的痕迹。
錦紅熬肢上被毛在青蒙蒙尖叫着,坐下去的一瞬間,它們乖乖的伏倒了。
差點就雞飛蛋打,胯下生風的青蒙蒙現在終于明白了什麼叫做如坐針氈。
他現在就在如坐針氈。
回答問題不積極,立馬就會變公公。
“……再誇一句。”
大蜘蛛的聲音啞得不像。
他慢條斯理的将青蒙蒙放在自己的兩條長滿尖刺的前腿上,似乎很有耐心的要和青蒙蒙好好談一談。
此時青蒙蒙的整個後背都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
“美!”
“我就好這一口!”
“高處的風景好啊!”
差一點,差一點!
自己嘴但凡不夠甜一點,現在就已經被紮成千瘡百孔的破布娃娃了!
他知道這一夜自己兇多吉少。
對方修長的手指慢慢的牽起青蒙蒙細白的小手。
青蒙蒙被他指尖的溫度燙的下意識的想要往回抽,可手卻被死死地拽住。
錦紅像在漫不經心地把玩一件事器物一般把玩着他的手。
“你啊,你什麼都不知道。”
“琴是黑水集團的下一任繼承人呢,他是不是長得很斯文,說話又溫柔,喜歡戴個眼鏡,看起來像個讀書人。”
“你不知道吧,和他同一輩的兄弟姐妹,要麼死,要麼殘,都已經被他收拾的差不多了。”
“真好呀,生下來便有角逐的權利,不像我………”
近距離坐在大蜘蛛的腿上,青蒙蒙連呼吸都變輕了,他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努力露出關心的神情問道:“你怎麼了?”
“他們自相殘殺,不是和養蠱一樣嗎?這有什麼好的?”
錦紅笑着捏了捏青蒙蒙的臉。
“你不懂,有資格參加繼承人的角逐就是一種特權。”
“而我沒有那種特權。”
青蒙蒙突然意識到,對方長成這個樣子,定然在從小到大的過程中受盡了白眼。
合理推論,面前的大蜘蛛明明擁有黑水家族的血統,卻無法繼承黑水家族。
所以他樂見其成,給下一屆繼承人琴,一個下馬威。
而自己就是那個下馬威。
青蒙蒙小心翼翼的問道:“為什麼?因為你是蜘蛛嗎?”
錦紅臉上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小東西,你可真聰明。”
為了保命,青蒙蒙馬上開始了下一波彩虹屁。
“為什麼呀?蜘蛛不好嗎?”
“你有8隻腿,體型又這麼龐大,你戰鬥能力一定很強。
“哥,你這顔值往這一站,我直接理解什麼叫‘恃帥行兇’了。”
他眨眨眼,指尖虛虛點了下錦紅的鎖骨。
“這線條,這比例——雕塑家看了都得連夜改行。”
悄咪咪又戳了戳錦紅的手臂。
“嘶——這肌肉是真實存在的嗎?硬得跟鋼闆似的…..”
“連汗味都是高定香氛調?”
“你能住得起這麼大的别墅,腦子也一定很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