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晖很快将大半個天空點燃,學校内一片空寂,隻餘下些許蟲鳴。
砰、砰、砰。
一陣有節奏的接球聲響起,工藤新一單腳勾住足球往上一抛,輕松用手抱住:“江田那家夥一定是忘記這回事了,我們先走吧。”
等了這麼久都沒出現,說不定是看見他在這裡不敢來了。
富岡義勇坐在教學樓的台階上:“但我一直沒看見他。”
工藤新一挑眉詢問:“你怎麼知道?”
“你晚來了幾分鐘。”富岡義勇解釋。
工藤新一摸着下巴思索:“你的意思是,你從放學開始就一直站在這裡,所以知道江田根本沒有從這棟樓出來?”
他從簡單的話中汲取了很長一段文字。
富岡義勇嗯了一聲。
天色愈發黯淡,隻有遠處還亮着微小的燈光,工藤新一從書包中掏出來一個手電筒:“那走吧,我們進去找找。”
富岡義勇起身,跟了上去。
黑洞洞的教學樓仿佛擇人而噬的巨獸,将兩人的身形緩慢吞沒。
安靜的走廊内傳來寂靜的水滴聲,因為沒有光線的緣故,昏暗又陰冷。
“你知道學校裡的七大不可思議傳說麼?據說隻要在夜晚的十二點前往雜物室彈奏放在角落裡的破舊鋼琴,就會有——”
工藤新一見這個人還是一副面癱的樣子,有些無趣地停了下來:“好吧,總之我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的。”
“不過小蘭一直很怕鬼,唔,小蘭是我的朋友,就是坐在我旁邊那個黑色頭發的女孩子。”
“嗯。”富岡義勇簡單地應了一句,習慣性地環視四周。
吱呀一聲。
他湊巧推開雜物室的大門,空氣中的灰塵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後從被蓋着黑布的角落中傳來了一陣琴聲。
工藤新一:“……哇啊啊!”
走廊不遠處傳來腳步,巡邏的保安舉着手電筒朝門内喊道:“你們是哪個班的?怎麼還在學校?!”
“——快跑快跑!”
***
被抓住了,還被反鎖在辦公室裡。
兩人站在房間中央,都低着頭。
片刻後,工藤新一小聲說道:“是我的錯,忘記教學樓裡還有巡邏人員了。”
“黑布下為什麼會響?”富岡義勇問道。
“大概率是有人惡作劇。”工藤新一猜測道:“比如将錄音機藏在那裡面,隻要有人開門就會播放音樂這樣。”
富岡義勇默默松了口氣。
辦公室的門終于被人從外面打開,他看着重新巡邏回來的保安,問道:“你居然沒找到其他人?”
“什麼其他人,不就隻有你們倆個?”保安被這毫不客氣的一句話給氣壞了。
“……我非得通知你們老師才行,動不動就有人來加重我的工作量!”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生氣問道:“你們倆叫什麼名字?是哪個班的?”
“……”
富岡義勇曾經也有過被當成兇案嫌疑人百口莫辯的時候,所幸那時蝴蝶忍路過解救了他。
于是,他看向了工藤新一。
“保安大叔!看那邊!”在保安條件反射看向窗戶的那一瞬間,工藤新一抓住義勇的手腕快速逃離,将身後氣急敗壞的呼喊聲抛在腦後。
直到跑出學校,工藤新一這才單手撐在牆壁上喘着氣說道:“沒關系,這個保安大叔有點臉盲,過兩天就忘記我們了。”
富岡義勇站在一旁提醒:“你該運動了。”
工藤新一無語地看向他:“我每天墊球好幾百個,運動量可不比你差。”
“算了。”他将雙手放在腦後擡頭看天,“教學樓都找過一遍,江田應該早就回家了。”
富岡義勇點點頭,或許真的是自己等待時遺漏了,畢竟他也并沒有什麼過目不忘的才能。
嗡嗡嗡——
口袋中響起手機的震動聲,他看着上面顯示的名字很快接起電話:“嗯,馬上回來。”
“需要我給松田先生買蘿蔔麼?”
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他絲毫沒有被影響到,一臉淡然地回答:“好的。”
隔着并不算很遠的距離,工藤新一隻聽見那邊傳來男人十分暴躁的喊聲。
“這麼晚回去,爸爸媽媽一定生氣了吧?”
富岡義勇挂斷電話,靜靜盯着他:“不是,我沒有父母。”
工藤新一睜大眼睛,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成噸的傷害:“……這樣啊,那你早點回家,我也、要先回家了。”
他飛速跑遠,但又很快跑了回來,大聲說道:“富岡同學,對不起!”
富岡義勇看着他皺着臉再次跑遠,有些不明所以。
“難道是肚子痛?”
等他帶着這個疑惑打開門,就聞到了帶着香氣鲑魚味道,他走向廚房就看見松田陣平正拿着一張紙條念念有詞:“放入煎好的鲑魚塊,翻炒……”
萩原研二正在做最後一個流程,轉頭看見他站在廚房門口,笑眯眯地說道:“義勇,第一天上學的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是因為鲑魚蘿蔔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富岡義勇露出了淺淺的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