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辛夷在她面前徘徊幾步,卻不見回答。最後,他将玉墜放在桌子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連忙下床将玉墜收好,可今日玉墜摸起來,卻不像從前那般溫暖,反而是涼涼的。捂在胸前暖了好久,這才逐漸回了些溫。
方才辛夷說淮安傷得很重,又不說他如今情況如何,便隻好親自前去查看了。
絡月披了衣服走出門,在菩提度中,果真看不見外面的情況。這裡似乎是一處新的世間,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宛若一處桃花源。
當中屋子倒是不少,入眼便有五六間,絡月便被安置在了最西邊的屋子修養。剛出門,便看見了白麟站在最東邊的屋子門口,似乎看了自己好久。
正當她要與白麟打個招呼,對方卻端着銅盆離開了,留她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白麟一定是在怪她,如果不是她,淮安也不會被刺傷。
而絡月自己也有些愧疚,想着去幫淮安煎個藥,可無奈根本不知道這裡的廚房在哪裡便作罷。輕手輕腳走到東邊屋子門口,透過門縫朝裡面看。
隻見淮安上本身裹着繃帶,上面有些許血液滲透,露出鮮豔的紅。他的臉色很不好,白得吓人,一呼一吸很是微弱。
紹離在一旁滿頭大汗,用自身靈力救治着淮安,半響後,他的臉色才好些。又喂了一次藥,這才休息下來。
不知為何,此時絡月的腳很重,怎麼也擡不起來。她的手從一開始扶着門,到最後無力地垂在身側。
自己進去,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
“太不像話了,等他醒了,我可得好好教訓他一番。”辛夷忽然說道。
“君上也是為了保護絡月,尊者就别責怪他了。”紹離說道。
聽到與自己有關,絡月輕輕湊近門口聽着裡面的對話。
“怎麼樣的保護才叫保護?若是有朝一日說抽他的筋能保護她,是不是也會想都不想把自己筋抽了?”
紹離呆了呆,心想淮安似乎真的會這麼沖動。但為了不讓辛夷更氣,開口道:“那不會,君上對于一些事情還是很有分寸的。”
“分寸?他能有什麼分寸?”說到這裡,辛夷似乎更生氣了,“他若有分寸,能将自己的護心鱗扣下來給絡月當墜子?”
門口的絡月大驚失色,呆滞在原地,腦中那陣嗡嗡的聲音再次出現。
什麼護心鱗?什麼墜子?
難道是自己這一塊?
手不自覺地撫摸上了玉墜,它還是那麼的冰涼,方才好不容易捂熱了,眼下又不管用了。
“這,我也沒成想,不過想方設法保護自己心愛之人,總是沒錯的。”
“哼,這臭小子,和小時候一樣不聽話。”辛夷冷哼一聲,“扣哪塊鱗片不好,非要去動護心鱗,他身上有幾塊護心鱗能給他造的?這可就是有一位心愛的女子,這要是有好幾個,我看他以後也就能做一條泥鳅了。”
見辛夷越說越離譜,紹離連忙道:“不會不會,君上他知道分寸的。”
這些信息似乎有些過多了。
從護心鱗、玉墜,到心愛之人,尤其是最後一個。如果說前面的讓絡月腦袋嗡嗡的,那麼最後這個便是讓她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一同的還有劇烈的心跳聲,以及越來越熱的臉。
心跳得讓她有些難受,喘不上氣,甚至還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感受,她自己也說不明白。
“你在這裡做什麼?”
背後忽然響起的一聲差點讓本就腿軟的絡月摔倒,還好反應過來扶住了門框這才站穩。
白麟端着一盆熱水站在身後,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若是來看主人的,幹什麼不進去?在偷聽什麼呢?”
門被打開,紹離站在門後看着門前的兩個人,碰巧看見絡月紅得反常的臉,以為是受傷引起了高熱,連忙上手試探。
後知後覺,她應當是聽到了自己與辛夷的話,這才……
白麟端着銅盆越過絡月和紹離,走進屋中,将銅盆放在凳子上,淘了帕子給淮安擦拭身體。
将絡月引進門,紹離像是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尤其是絡月這邊的,連忙想說些什麼來緩和氣氛。
不料絡月率先開口,道:“方才,尊者所說的,是真的嗎?”
辛夷也不藏着掖着,轉頭說道:“是真的。”
“護心鱗……是什麼?”
“護心鱗是每個龍族都有的鱗片,長在左胸口的一左一右。顧名思義,便是保護心脈與心髒的。”辛夷解釋道。
絡月又問:“那,這玉墜……”
“那是淮安的護心鱗,若他沒有将其取下送于你,那麼今日那把劍便不會刺穿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