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舟剛将那些事情放下沒幾天,在清風居小院子裡又開始了悠哉悠哉的生活,殊不知,三更有鬼敲門,将他所有的好心情都給吸走了。
賀宴舟躺在屋内的搖椅上賞着窗外的月亮,如此閑情雅緻,結果起了一陣疾風,然後便有人在屋外敲門。
賀宴舟右眼皮跳個不停,一想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情便沒有回應,誰知窗外一幅月色活生生被一個不知哪來的影子遮掩住了。
真是煞風景。
巫暮雲一身帶傷,從窗外吃力地爬進了賀宴舟屋子中,而後靠在牆邊,可憐巴巴地看着賀宴舟,“深夜打擾……不好意思,咳咳……”
賀宴舟眼前一黑,吓得從榻上爬了起來,恨不得跑得遠遠的。
巫暮雲卻對着他笑了笑,露出一副潔白的牙齒,而後吐出賀宴舟最不想聽到的話:“勞煩……賀兄,好人做到底,再救巫某一命,可好?”
不好!一點也不好!賀宴舟才想着過幾天清閑日子,怎想,巫暮雲可沒打算放過他,這不,又是找上門來的一大麻煩。
“奇怪,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會連那麼幾個殺手都打不過,還受了這麼重的傷?”賀宴舟懷疑道:“你該不會裝的吧?”
巫暮雲咳着咳着便咳出了一灘血液,擡起頭來時那副樣子像極了一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姑娘,紮得賀宴舟的眼睛生疼。
“我都這樣了……賀兄說這些太不合适吧?”
賀宴舟皺起眉頭,極其不願意,“你想做什麼?”
巫暮雲無奈道:“我受了傷啊……賀兄~”
賀宴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輩子就沒聽過幾個人敢對他撒嬌的,而且還是這樣一位健碩的男人,巫暮雲簡直就是他的克星。
“我這沒有地方給你住!”賀宴舟臉蛋通紅,一股氣就這麼被炸了出來。
巫暮雲捂着胸口,頂着一副蒼白無力的面容,看向了賀宴舟身後的床榻。
賀宴舟兩眼一瞪,“不行!若是你睡在這了,那我睡哪?”
“我以為賀兄是位大好人……況且之前這床我也睡過,你看……”巫暮雲柔聲道。
“可惜了,我還真不想做個好人。而且二公子身份特殊,賀某實在不敢沾邊。”
巫暮雲撐着牆壁站起了身,一步步逼向賀宴舟,“我會死的,賀兄真要見死不救嗎?我們可是……過命的交情啊。”
“所以你一人不如意,就要連帶着我也一起嗎?我不要,我可打不過南诏女王派來的那些殺手,我怕死。”賀宴舟說着往後退了幾步,沒想到巫暮雲卻順勢往前一倒,惹的賀宴舟側身躲開,卻見巫暮雲奸計得逞,軟綿綿地躺在了軟榻上。
簡直無恥。
賀宴舟翻了個白眼,道:“巫行風就是這麼教你的?”
巫暮雲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賀宴舟,“他怎麼教我,你知道?”
賀宴舟不語,卻又聽巫暮雲道:“有……止血藥物嗎?”
賀宴舟這才注意到巫暮雲胸口上一直往外溢血的傷口,終歸還是有些于心不忍,上前打開了榻邊的小櫃子,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些繃帶和幾瓶藥物,再一把交給了巫暮雲,讓他自行處理。
奈何巫暮雲實在沒有力氣,将身上的衣物脫幹淨後,上了好幾次藥都很吃力,賀宴舟看不下去,将巫暮雲手上的藥奪了過去,而後不情不願地給他上了藥,纏了繃帶,這血才算是止住了。
一切事了,巫暮雲總算又撿回了一條性命,于是閉上眼睛,緩了幾口氣。
“那些殺手有這麼大的本事?你的傷究竟怎麼回事?”賀宴舟突然問道。
巫暮雲緩緩睜開眼睛,“猖狂過頭了……半路被南冥教第一殺手攔住了去路,打不過别人所以就受傷了。”
“沈十一?他不是巫子明的人嗎?怎麼會對你動手?”賀宴舟不解道。
沈十一是南冥教十大殺手之首,是巫子明親自培養出來的,有着千萬鐵騎中取将帥頭顱的本事,江湖傳言:‘詭刃封喉,雄雌莫辨’。
“我猜是兄長為了配合南诏女王做戲罷了,但沈十一……下手還真是一點兒輕重也沒有。”巫暮雲心想,當時自己還傻乎乎的以為沈十一會手下留情,誰知這冷血無情的東西,一招一式狠厲極了。
“那你還能活着,真是慶幸。”賀宴舟諷刺道。
他曾有幸見過沈十一,與其過過幾招。那時的他有‘無雙劍法’、‘九州行’輕功以及獨創内功心法‘一切境’,再加上一些獨門招式,可謂是江湖頂尖高手,雖然能赢得了沈十一,但卻是在使出十成功力的前提下。
巫暮雲道:“豈不是嘛。”
葉文昭聽聞巫暮雲又住進了院裡,又變得辛勤了起來,時常将從百草方拿來的補品,熬好後端給巫暮雲喝。有時讓賀宴舟看見了,還得說幾句陰陽怪氣的話,什麼:“孩子大了留不住了。”什麼:“養得好好的一娃,長大了隻知道疼别人。”等等。
總之,葉文昭十五歲的年紀,還得哄一哄三十出頭的老男人,又得對得起良心替老男人照顧照顧屋裡的小男人,合着她才是那個年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