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靈擔憂道:【那你不行一定要跟我說啊,别逞能。】
翟不凡:【……】
姜靈整理了下思緒,平靜地對清風道君道:“她當然可以。”
說罷向着翟不凡投去了欣賞的目光:“她叫姜靈,悟性非凡,體質特殊,是我遇到過的最有天賦的天才少女。”
清風道君:“……”
翟不凡:“……”
姜靈對翟不凡使眼色:“還不快過來拜見師祖。”
翟不凡隻得挺直腰杆走了出來,對着清風道君行了一禮:“師祖。”
姜靈滿意地點頭,看向清風道君:“師父,是不是得給您這徒孫一些見面禮,讓她體會到我們師門的濃厚情誼。”
姜靈這一天下來,所有來找她的,都必須留下點東西,雁過拔毛,獸走留皮,就算是清風道君也不例外。
清風道君溫潤面容上微笑的弧度有了一絲變化:“……也是。”
他拿出了一根白玉發簪:“這是我早年間得到的防禦法寶,本就是女修用了合适,就給她吧。”
姜靈伸手接過,簪體光澤溫潤,觸感細膩,一看就非凡物。
“如此,便多謝師父了。”姜靈心滿意足,順手就将發簪穿進了翟不凡的發絲間,“師父,你還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我先帶我徒弟去修煉了。”
清風道君眯起眼睛:“既如此,徒弟,我會跟宗内長老和護法提及你收徒一事,試煉就安排在一個月之後。”
姜靈斟酌道:“有些急了吧。”
“怎麼了,徒弟對她又沒有信心了?”清風道君帶着探究看向翟不凡,“要不為師替你教養一段時間。”
“不用。”
“不行。”
翟不凡和姜靈同時出聲。
姜靈反射性地将翟不凡擋在身後。
翟不凡輕輕推開姜靈的衣袖,對着她搖了搖頭:“師祖,一月足矣,請您拭目以待。”
清風道君看着翟不凡,這個清瘦女子的身影逐漸和多年前翟不凡入門時候的身影相重合。
這個性子,真像。
像翟不凡,也像她。
許多回憶霎時湧上心頭。
清風道君已無意再留,他轉過身:“徒弟,昆侖宗上下早已以你為榜樣,效仿之下,劍修隻多不少,你不要像為師一樣……也罷,你的事情,我會再去想想辦法。”
言罷便禦劍而去。
确定清風道君徹底跑路之後,姜靈感慨道:“果然上了年紀的人就是奇奇怪怪的。”
翟不凡認可:“我師父是這樣的,要是思維有雙腿,他一天能左腳絆右腳摔倒無數次。”
姜靈被翟不凡的比喻逗笑。
随着太陽緩緩下沉,山巒的輪廓在雪地上投下陰影,夜幕降臨,山頂上難得寂靜,無人再來打擾。
姜靈和翟不凡分别坐在洞府的兩邊挑燈夜戰。
時間緊迫,姜靈必須在短時間内提升自己的綜合實力,熟悉昆侖宗掌門的業務,她才能騰出足夠的精力去解決隻剩十年壽命的問題。
翟不凡更不必說,“蚓”和一月後的試煉就夠他頭疼的了。
姜靈如今肉身強橫,不吃不喝不睡都實屬正常,但翟不凡硬是靠嗑藥和毅力堅持了下來,修煉了整晚沒有停歇。
後面幾日,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多加幹涉彼此的事情,除了翟不凡偶爾給予姜靈一些掌門事務和運用靈力方面的指導之外,僅僅隻是共處一室,并沒有更多的溝通。
姜靈則被昆侖掌門這個頭銜折磨得夠嗆,整日裡要麼是出門應戰打架,要麼是處理送過來的卷宗文書,還經常突然被叫去加固陣法、維護法寶、接待其他門派友好的參觀來訪……
俨然就是修仙界的六邊形戰士。
她好不容易想離開洞府下山透透氣,卻又被各種弟子團團圍住,帶着星星眼要求她指導修煉、傳授劍法心得、解答功法疑惑。
天曉得她那天是怎麼從包圍圈裡出來的,衣角被拉扯,鞋都跑掉一隻。
這個掌門當的是一刻不能停,堪比二十四小時流水線女工。
姜靈在當天晚上終于忍不住詢問翟不凡:“你以前到底是怎麼做到,在這樣的工作壓力下,還能抽出時間修煉的?”
翟不凡睜開熬了幾晚通紅的眼睛:“很簡單,你把一個時辰做的事情,集中精神力,在半個時辰或者一炷香完成,你還可以将每日的事務在心思記下排序,每一刻做什麼事都要嚴格按照計劃執行,不要把時間浪費在吃飯睡覺上,一開始不适應的話,在松懈時紮自己一刀就可以了。”
姜靈:“……”
翟不凡神色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姜靈算是知道了,昆侖宗弟子内卷,皆是景仰學習翟不凡的緣故,他要是飛升成仙,那也得是效率戰神、時間管理仙君,工作永動姬。
沒想到她兜兜轉轉一圈,隻是換了一個地方繼續打工罷了。風光無兩的,命不久矣;肆意妄為的,受制于人。
人生都是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