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隻見何纓冷冷地回絕了他們的贈禮,一時心都涼了半截。
這不是個好相與的,怎麼辦,萬一被她看中自己的房子就再沒有回轉的餘地了!他們沒什麼吩咐,他們隻是想保住自己的房子啊!
一聽說何纓拿到了第二塊掌門令上山選房,别管是修行的還是遊曆的,但凡是住在無相天峰上的,全都趕了回來,把自己家拆的破破爛爛,以免被何纓挑中。
正常來講,剛入門的弟子是沒資格挑選住所的,但唯獨掌門弟子是個例外。因為掌門他一收弟子就是直接給掌門令啊!仙宗裡所有禁制全都形同虛設啊!
何纓見衆人唉聲歎氣,摸不着頭腦,她朝側邊移了一步,從人群的縫隙鑽了出去。
衆人哪能放過她,連忙跟上。
何纓路過第一處住所,一個師姐沖了上來。
“那個,小師妹……我這房子地勢又低,離靈脈又遠,靈氣稀薄得很,配不上你!”
纓尴尬地點了點頭,倒也不必介紹這個。
何纓路過第二處駐所,又有一個師兄沖了過來。
“小師妹,不瞞你說。我這地,讓我給種壞了,那是半點靈氣都沒有啊,根本不适合修煉,平常我都去别人家修煉,你可千萬别選這個,選了真是後悔一輩子啊!”
何纓終于反應過來了,原來這幫人是怕自己搶他們住的地方,這才來百般讨好她的。
這些奉承和她本人毫無關系,僅僅是因為,她腰間的那隻令牌。
她停下了腳步。
身後跟着她的人也随之停下。何纓不走,他們也不敢走。眼看着何纓的臉色越來越冷,他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等了一會,何纓轉過身來。她低着頭,并不看向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何纓低沉的情緒化成了實質,一身凜冽的寒氣凝成了層層的堅冰,将衆人逼退。
“我不會搶你們任何人的住所,也不會用掌門令威脅任何人。請回吧。”
說完,何纓轉頭,繼續向無相天峰的最深處走去。
這次沒有人再跟着她了。
“她,她不是練氣期麼?怎麼會有如此深厚的靈力?”
“噓,不該你問的,你别多問。何師妹這樣的人,那是金口玉言說一不二。她不來搶奪咱們的住所,這就夠了。散了吧,各自做自己的事去。”
“可是,如果她真的不占别的房子,那不就隻剩下那個——”
“慎言,慎言!”
何纓繞過一座座靈力濃郁的洞府,無相天峰上的洞府之多,簡直就像大城市那密密匝匝的樓。
不過無相天峰到底是還是座高聳入雲的山,看着寬闊不少。
說了自己不會奪人所好,但是依舊有不少人站在自家洞府門口同何纓搭話。
何纓沉默以對。
越往上走,靈力便愈發濃厚。她繞過一處竹林,忽然看見林間有一間小屋。
何纓走近,這才注意到竹林裡坐了個人。是個男子,或許是因為衣着古樸,裝束過于嚴整的緣故,顯得十分老成。看來這座小草屋也是有主的。
何纓搖頭歎息,來錯了地方。這無相天峰頗受歡迎,也難怪那些人那麼害怕,怕是除了搶占别人的地盤,根本沒有任何地方給她居住了。
她轉身正要離開,竹林裡靜坐的男子忽然開口了。
“你是雲師兄新收的弟子?”他睜開眼,看向何纓腰間的那塊掌門令。
何纓點了點頭。“我不會搶你的住處的,你放心。”
林中的男子沒有接她的話,反倒站起了身來。墨色的衣擺輕輕一晃,人已經來到了何纓面前。他的腰間,系着一隻一模一樣的掌門令牌。
“既如此,你便是我的小師妹。一點心意,莫要推辭。”他取出一隻乾坤袋放到何纓手上,又自眉間抽出一道劍意,凝成一柄小小的飛劍,交給何纓。
“化神期以下,所見皆可斬。”
原來是自家親師兄,這錯亂的輩分還真是一脈相承啊!何纓看向師兄胸前的名牌。
【男二為女主而死】
何纓瞪大了眼睛。怎麼就為女主死了?我那麼大一個師兄怎麼就要死了?
何纓不善推辭,又怕被人發現她能看到奇奇怪怪的東西,于是便趕緊将師兄給的東西都收入了雲淮給的那隻乾坤袋。
“多謝師兄。請問師兄名姓?”
“景言川。”師兄惜字如金,一看便是個一心練劍的老實人。何纓不想打擾師兄修行,隻是這無相天峰上看房如大海撈針,要她問其他人她更難為情。
既然已經搭上話了,那問個問題也是可以的吧!
“我叫何纓。單立人可,簪纓的纓。師兄,這無相天峰上,可還有什麼無人的住所?”
景言川微微皺眉,思索了一番後,給何纓指了個方向。
何纓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她本以為景言川這般沉悶的性格,怕是除了修煉什麼都不關注,沒想到他還真知道!
就沖着這個,何纓也要拯救一下景言川。
“多謝師兄……師妹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何纓在腦内瘋狂措辭,時速堪比考試最後十五分鐘寫作文。
女主有主角光環,少了一個男二也死不了,但師兄要是見了女主就離死不遠了,能勸一下還是勸一下吧!萬一呢,萬一結局能改變呢!
景言川:“師妹請講。”
高估了自己交流能力的何纓:“……好好修煉,切莫貪杯。”
何纓恨不得把自己捶扁,幾百隻羊駝在心裡狂奔,想了半天怎麼就憋出一句這個!
景言川:“……“他到底哪裡給了師妹貪杯的錯覺。
但是師妹一片好心,他還是點了點頭。“好。”
何纓在自己的腳趾摳出一棟房子之前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