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看。”
首先,肯定是男人,臉基本上爛了,看不清楚是誰。
可肯定是村子裡的人吧,兩口子總不能在外面殺個不認識的人,再拖回家裡吧。
可這段時間,村子裡沒有聽說誰不見了。
奇了怪了,一個人,突然就不見了……肯定家裡人要擔心。
等等!
廖山春突然想起來,村子裡還真有一個人,如果不見了,大家也不會當一回事。
“村子裡有個人是有段時間沒有看到了,而且也沒有人會覺得不對。”
“誰?”
“孫二。”
“這是誰?”
這說起來就話長了。
每個村子都有那麼一兩個歪瓜裂棗,一天到晚的正事不幹,到處偷雞摸狗,脾氣還大,看他一眼就知道他這輩子遲早有一天要被砍死。
她們村子也不例外,孫家的二兒子就是這樣的歪瓜裂棗。
“孫二這個人從小手腳就不幹淨,經常偷别人的東西,長大一點就經常偷父母的錢去鎮上混幾天,沒錢了就回來。”
“他父母讓他去隔壁鎮學木工,結果,跟着師傅去别人家做工,還偷了别人家的錢,手藝人本來就要臉面,當時氣得恨不得打死他,直接讓他回來。”
“結果他回來後,說謊,說是師傅看不起他,畢竟還是交了學工費,父母便去找師傅麻煩。”
“師傅氣到來村子裡罵,一大家子都跟着丢臉。”
“這件事後,他父母也灰心了,也不管這個兒子了。”
而且……而且,廖山春記得村子裡還有人說這個孫二除了偷雞摸狗,手腳也不檢點,還因為偷看人洗澡被打過一回。
廖山春跟他也有過接觸,她的印象就是這個人手特别賤,嘴巴也特别賤,當時她就是洗了衣服,晾在後陽溝裡,對方經過的時候,就說葷話。
她不搭理他,他還越說越起勁了,直到她潑了一盆水出來,才走開。
真讓人想打死他。
現在想來,還真有可能是他。
這……這……
廖山春覺得吧,人和人還是不一樣,死的是其他人,廖山春就肯定會覺得這兩口子有問題,怎麼能殺人呢。
可如果死的人是孫二。
那肯定是孫二做了什麼事情,逼得長桂家殺了他。
這都是孫二多年的口碑。
廖山春再看看旁邊的警察,心裡一下子慌了。
完了,她們這算不算是好心辦壞事了?
廖山春的想法一下子就變了,如果真的是孫二死了,長桂家的人,還得給這種人賠命啊?
廖山春出生在70年代,她的認知就是殺人償命,她小的時候聽過不少這種故事——殺了人最後要吃槍子。那個時候聽的那些故事裡,才不管你是不是婆婆,是不是丈夫,反正你殺了人,你就得吃槍子。
另一邊,長桂兩口子的農藥已經買回來了。
平常的飯桌,現在就放着兩瓶農藥,長桂的男人面前攤着一本小學生用的寫字本,他手上拿着一支鉛筆。
“是我們……”過去在掃盲班學的知識還是用上了。
“殺字怎麼寫?”
“三點水,一個少。”
長桂男人寫了下來,看着怪怪的。
“感覺不像。”
“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寫書。”
“是我們沙了孫二,我們把命pei孫jia。”
這件事肯定瞞不過去,兩口子都是老實本分的人,這段時間天天看着腐爛的屍體,天天做噩夢,沒有一天好受。
不管廖山春發不發現,兩口子都想好了這個結果了。
隻是,挨槍子太痛了,她們不想去城裡挨槍子。
所以,她們買了農藥。
門外,有人敲門。
“長桂在家嗎?”
是廖山春的婆婆。
老太太手裡拿着一個小簸箕,裡面裝着的是茄子和辣椒。
“家裡茄子長得好,想着給你們送一些來。”老太太一邊說,一邊往裡面走。
“這個……不用不用。”
男人趕緊把本子收了,不能讓人看到了。
“跟我客氣什麼。”老太太趕緊把茄子放在了桌子上,“又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前兩天路過你們家菜地,看到你們的菜都沒了,正好我們家有多的。都拿着啊。”
老太太說完,端着簸箕就出來了,不給他們機會把菜還回來。
她走出了一段距離,這才看着偷出來的農藥。
她兒媳婦兒說得莫非是真的?
這農藥瓶子,一看就是新買的,可現在是十月份,哪裡有用得上農藥的地方?
于是,當長桂家吃完了紅燒肉,準備喝農藥時……農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