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萊有些驚訝,實在沒想到秦柏采會在門口等她。
“以為你會迷路,看天氣不好,怕你中途跑了。”
秦柏采自然而然接過她手上的包,笑着說:“怎麼,不認識我了?”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抽繩衛衣,劉海耷拉在額前,眼睛水潤有神,笑容明媚又陽光。
徐萊被他恍了神,好像又回到大學時他等在學校門口的場景。
“怎麼想起來打乒乓球了?”她問。
徐萊知道于瑾弋和秦柏采這一年把事業重心轉到國内,拉投資搞運營,幾乎忙得每天都住在公司,像這樣難得空閑的日子應該很難得吧?
“你不是總說要跟我好好打一場嗎?”
徐萊看了他一眼,又若無其事地摸着球包,裡面放着許久不動的乒乓球拍,秦柏采出國多久,她的球拍就吃灰了多久,她也找不到其他人陪她打球。
“我當然記得。”徐萊跟着他進球場,周末場子裡的人還挺多,他們定的是下午幾個小時,隔壁桌是兩個女孩,于瑾弋在跟她們打友誼賽。
就于瑾弋的水平,沒兩個回合别人就要把他踢走。
徐萊從小按着他打,隻不過後來于瑾弋跟朋友去打籃球後,徐萊就沒有了發洩對象,直到秦柏采出現在她面前,她簡直懷疑他就是上天給她送來的好朋友,不僅貼心,還會不厭其煩地跟她打球。
畢竟乒乓球在大學來說還是一個比較小衆的運動。
有時候徐萊都想把于瑾弋和秦柏采換一下,要是秦柏采跟她從小玩到大該有多好。
不過因為打球這件事還鬧了不小矛盾,那是徐萊第一次看秦柏采生氣。
安大附近有一個小型的球場,徐萊第一次邀請他打球時,完全不知道秦柏采是個隐藏的高手,相對于她的業餘水平來說,他居然能快速移動,側身俯沖,根本就不像是一點不懂球的人。
一開始徐萊也想好好跟秦柏采成為好隊友兼對手,可他實在是太過分,友誼賽他總是不動聲色地讓球,有其他人在場的話,他卻能打她個11:1,多的一分是不讓她那麼難堪。
她合理地懷疑他在耍帥。
徐萊的學長看她時不時看比賽,心裡蠢蠢欲動,想找個機會跟她打一局,徐萊就在某次和秦柏采約好的時間帶他去了一趟球場。
結局是爆發性的災難。
秦柏采完全沒有讓着程誠的想法,幹脆利落地零封他,能一闆過的,根本不會給程誠反應的機會。
徐萊莫名有些生氣,拉着他到一旁說,讓他讓着程誠一點。
秦柏采不僅不同意,還說:“比賽就是比賽,讓什麼讓?”
徐萊沉默了,語氣也不好,“那你以後也别讓我,我不跟你打。”
程誠是她帶出來的朋友,要是他在秦柏采這裡吃了苦頭,那回課題組程誠指不定讓她吃什麼苦頭呢。
秦柏采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不懂這些事啊。
徐萊臉色不好,撂下秦柏采和程誠一起回學校。
隻不過一回到宿舍看見秦柏采給她買的水晶球,她就後悔了。
她深刻反思了一下,秦柏采當時可能是上頭了,她不站在他那邊,反而站在學長這邊,心裡肯定不痛快。
而且她突然帶着程誠過去找他玩,好像程誠是她一個非常重要的人一樣,回想起來,她因為學長在跟秦柏采生氣。
這個關系怎麼處理怎麼都感覺不對。
徐萊弱弱地給秦柏采打了道歉電話,“你還在生氣嗎?”
秦柏采說他沒有生氣,他很忙,他要去圖書館複習期末内容。
徐萊把和學長以及自己在課題組萌新的處境跟秦柏采說了一下,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她平時和于瑾弋就是這麼和好的,秦柏采也算她半個哥哥吧,她不想他們心裡有疙瘩。
秦柏采沒說什麼,隻問她,這個學長還會跟她一起做課題做多久?
“就這個學期,”徐萊扣着手指,“他聽說我喜歡乒乓球,很想跟我一起打,但你知道我不喜歡和别人單獨在一塊,就把他帶到我們那了。”
“結果你一點都沒放水,他現在對我的印象肯定很差……”
秦柏采問:“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他隻跟你一起打球?”
“沒有啊,他也邀請過别人,但我看他問了那麼久,都沒人搭理他,不忍心看他一個人,就拉着他來了,他其實真的很優秀……”
徐萊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還在為學長說話,秦柏采那邊沉默了很久,時間長到她以為他挂了電話。
“喂?”
秦柏采說:“徐萊,我不喜歡和别人打球,我隻和你打球,你還不能理解嗎?”
她似懂非懂,秦柏采以為她跟學長打後,就不會再跟他打了,她會冷落他?
徐萊慌忙地解釋:“我不會跟他綁定隊友的,你一直是我的打球搭子,你放心,隻要你不找别人,我也不會找别人,咱們一直是1v1的關系!”
“徐萊!”秦柏忍無可忍地提高聲音,“你真是個笨蛋!”
“我才不是。”徐萊小聲地反駁。
感覺跟秦柏采打球和吵架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現在可不是以前那個缺心眼的傻姑娘。
徐萊拉伸身體,扭扭腳踝,偷偷瞥見秦柏采把她的包壓在他的包上面。
不知怎麼的,她突然心頭跳了一下。
“秦柏采,你該不會背着我跟外國人切磋了吧?”徐萊好奇地問,畢竟她忙着工作,根本沒時間練習,所以接下來輸了也不太奇怪。
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把輸球的原因怪在他偷偷練習上了。
“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你,他們聽說我是中國人,又喜歡打乒乓,沒人想跟我打。”
徐萊笑着說:“那可得幸于咱們國家乒乓運動搞得好,那他們會邀請你玩什麼項目?”
秦柏采說:“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