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袋有些躁動,晏如打開來看,發現是兩儀鏡在發着微弱的光亮。
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女鬼,發現她胸前的璎珞也在發光。
尋常璎珞一般都是用長命鎖點綴在項圈上做裝飾,用玉鎖或金銀鎖的都很常見,但女鬼的項圈下面卻是墜着一顆珠子。
璎珞珠子的光輝與兩儀鏡交相輝映,莫非那便是其中一顆神珠?
她有這樣大的本事,原是借了神珠的力量在作怪。
那女鬼似乎也感應到了兩儀鏡,一揮袖子,召喚來一陣黑風,卷走了戲台上的兩人。
陶沅沅握住晏如的胳膊,緊張問道,“晏姐姐,這可怎麼辦啊?陸子滕他又被女鬼帶走了。”
晏如見這女鬼并沒有傷害陸子滕的意思,思索片刻,才道,“瞧這女鬼的陣仗,應該是有執念未了。你帶我去找陸大人,拿到江州城的地方志才能知曉這女鬼的來頭,也好想辦法降住她。”
“嗯嗯!我這就帶你去找陸伯伯。”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陸子滕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常言道時間如白駒過隙,他竟然這麼快就與陶沅沅成親了。
原來陶沅沅穿大紅色的喜服這麼好看,就是今日的她話少了些,不如平日裡那麼生動。
但是隻要是她便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陸子滕定了定心神,期待又忐忑地掀開蓋頭。
蓋頭下的臉龐清麗出塵,卻不是陶沅沅,陸子滕吓得朝後退了一大截,指着她問,“你誰啊你?!沅沅呢?!”
女鬼溫婉的神情碎裂,不可置信地反問他,“承安哥哥,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冬娘啊。”
陸子滕不耐煩道,“什麼東娘西娘的!剛剛與我拜堂的明明是陶沅沅,怎麼現在變成你了?你把她藏哪兒去了?”
“承安哥哥,你我早已定了婚約,滄江水為媒,我當然名正言順會是你的妻子。”
“小爺我不是你的什麼承安哥哥!小爺是陸子滕!”
冬娘似乎因他表明身份而受到了刺激,痛苦地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嗚咽。
“告訴你,我爹可是江州知府,你敢綁他未來的兒媳無異于自尋死路。你現在把陶沅沅交出來,小爺我還能饒你一條命。”
見面前女子不再說話,陸子滕以為她是被吓住了,得意道,“害怕了吧,那就識相點,快把陶沅沅給小爺放了!”
冬娘站起來,倏地飄到他跟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怒喝道,“陶沅沅,陶沅沅!你叫夠了沒有?!我等你等了這麼久,你卻不記得我,滿心滿眼都是别的女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謝承安!你對得起我嗎?”
她一發怒,臉上的皮肉随着猙獰的表情一片片剝落下來,直到隻剩下原本的白骨骷髅,聲音也扭曲可怖。
陸子滕從小養尊處優沒吃過苦,目睹這樣惡心的場面,差點當場嘔出來。
他回憶起自己是在茅房外撞見了個和陶沅沅一樣的人,猜到她大概便是别人口耳相傳的女鬼。
陸子滕不敢再激怒她,陪着笑臉,牙齒都在微微打顫,“鬼姐姐,你别生氣。我不是謝承安那個負心漢,你認錯人了,認錯人了。”
“認錯人了?”
冬娘怔愣片刻,松開他的脖子,指骨愛憐地在他臉上滑過,然後狠狠捏起他的下巴,“不可能!我等了你兩百多年,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你!”
“承安哥哥,從前你對我很溫柔的,如今怎會這般冷漠?你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蠱惑!是那個陶沅沅蠱惑的你嗎?我現在就去殺了她!殺了她,你就會回到我身邊了……”
陸子滕趕緊打斷她,“别!跟她沒關系!有話好好說,不要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這,這樣不好。”
他放低姿态,說起了好話,“冬娘是吧?冬娘,你想要怎樣,我都通通依你。”
聞言,冬娘微微松勁,“通通依我?那我要你娶我。”
“啊?”
“嗯?”冬娘剛放松一點的手指再度用力,黑洞洞的眼眶對着他,語氣愠怒,“你不願意?”
陸子滕思緒飛轉,試圖拖延時間,“我肯定願意啊!不過婚姻大事豈能兒戲,肯定要先知會雙方父母,再擇良辰吉日完婚。你說是吧?”
“不必這麼麻煩。我們早就定下婚約,我也不在乎這些繁文缛節,何況……你我的爹娘早已不在人世了。”
怕再惹怒她,陸子滕強顔歡笑,“都依你。你開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