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兩個人又擁抱在了一起。
在金家紅的白的全都來了,很難不醉成一攤爛泥。
在二人緊緊相擁間,權若桉指腹很輕易地就在不經意間觸摸到了那白軟頸後的那一塊被煙燙傷後的疤痕。
“對不起……”
“對不起……”
“小雪,對不起……”
權若桉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她不知道這又是她哪一個糊塗的夢境,抑或是這其實就是真實的。
江霁雪捧起她的臉,眼神中透出一絲隐忍的憐愛來,她低聲道:“沒事的姐姐。我其實一直都把被煙頭燙傷後的疤痕,當作是你在我身體上留下的序章。
這是你不在的日子中,它是唯一陪伴着我的紀念品,我早就忘記疼了……”
她也算是借着權若桉的醉酒吐露心聲了。
江霁雪還有另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在這套房子中她特意在卧室置辦了一道巨大的鏡子,正對着床。她多次借着月光,多次裸露後背,對鏡撫摸傷痕,孤芳自賞。
撫摸傷痕,早已經成為了她懷念她的一種方式了。這才是最真實的。
郊區别墅中那間堆滿是權若桉畫像的房間,隻會讓她感到陌生,隻會讓她在面對那同一張臉時自内心深處而感到無比的恐慌。
姐姐,為什麼你留給我的感受越來越淡了,為什麼你的容顔落在紙上,不再那麼的傳神。
——
皮囊好的壞女人或許就是要遭人愛一些。
你拿她無可奈何,又甘願任由她牽着鼻子走。
壞女人的魔力一直都是那樣強大而迷人。
那件事過後,權若桉就推了無關的行程,陪小朋友在家中好好度過了一個周末。
做完後的清晨,江霁雪早上一睜眼,便會看到床頭櫃上放的某奢牌的橘紅禮盒包裝。
中午午休起床,也能獲得姐姐的一枚印在眉心的香吻。
晚上則是可以和這位矜貴得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女人坐在同一張飯桌前,吃最家常溫馨的炒菜。
權若桉打心底的覺得小朋友太好哄了,自己心裡也還有點愧疚,于是大手一揮,一周之後又差人送了一套從國外定制的畫具。
權若桉每天忙完,夜晚都會到學校的這間公寓中過夜,似乎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和兩個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晚上,權若桉從外面回來。風衣上沾了雨露,到了夜晚的面容比白天看起來要更加的柔和朦胧一些。
江霁雪剛從浴室出來,她身上隻圍了一張浴巾,冰肌玉骨,雪肩粉霞。剛帶上浴室的門,一眼就和立在門前的女人對視上了。
權若桉就像臨風的楊柳一樣靜靜立在門前。
“咚——”
門被她關上。
江霁雪注意到了她打濕的衣襟,連忙拿了一張幹的帕子湊上前去,想要為她擦去發上薄薄的雨水。
“姐姐怎麼不打傘?感冒了就不好了。”
權若桉垂眼看着蹙着眉頭認真為自己擦拭雨水的江霁雪,她一把摟住她的腰肢,讓二人的肌膚相貼。
“我給你帶了禮物,我想讓小雪穿給我看。”
江霁雪臉一紅,她側過臉去,神色盡顯嬌态。權若桉還會送什麼禮物,要求她特意穿給她看的?無非是情趣類的罷了。
“……嗯。”江霁雪順從地應聲。
于是權若桉将握在她腰間的那隻手收回。
也不管風衣領子上的雨珠,權若桉直接把剛才擱置到櫃子上的禮袋拆開,裡面還有禮盒,禮盒拆開還有防塵袋……
江霁雪就這麼站在一邊看她拆。
女人身姿優美颀長,此刻彎下腰來,神情認真地拆她給她帶來的禮物,溫馨的場景讓江霁雪短暫地感受到自己是被愛和光環包圍着的。
短短幾秒鐘她又猛然回過神來,裡面其實裝的是情趣一類的東西罷了。權若桉再優雅溫柔的表面,不過也隻是在打扮如何令自己感到開心的玩偶罷了。
跟江霁雪這人完全沒有關系。金主隻是在取悅自身罷了。
包裝一一拆下。長發女人把裡面的最後一層印滿水印的紙撥開,然後把裡面的東西捧出來。
輕輕一抖開,一件星光色長裙映入眼簾。
江霁雪的第一反應是好美的裙子,第二反應才意識到這居然不是情趣衣物嗎?
姐姐為什麼晚上回來還要帶禮物?
江霁雪疑惑不解地擡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