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上班久了,沒一會就調整好心态,“雖然狂妄,但這句話打動了您。”
“做這一行,可以沒有家底,不能沒有看人的眼光,我相信她就是我等待的人,現在我更加确信。”
說着,他将信遞給洛克,洛克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就布萊克的評論,她要發表回複?”
“這就吃驚了?我的朋友,下一頁是具體内容,看看吧,那才叫大膽。”
洛克看完了,腦子裡好像吹過名為戴安娜的狂風。
“您要按她說得做嗎?”
“當然,你有什麼想法?”
“您的名聲會受到傷害。”
“我知道,但是人怎麼能為了名聲不賺錢呢?”
洛克一噎,又說:“戴安娜小姐,唉,她太高調了,她的家人就沒有阻攔過嗎?”
想起那對糊塗的父親和執着的孩子,當頓忍俊不禁:“說不定盧卡斯爵士指望着我不去做這件事。”
他猜得很對,貝琳達就是這麼勸盧卡斯爵士的,盧卡斯爵士一想也是,編輯總不能太亂來,初見時,當頓先生還阻止戴安娜取女性筆名來着。
可他沒想到,戴安娜這麼做,對報社有益。
誰都不是傻子,誰都知道《每日新聞報》如此之大的發行量,要是能蹭一下會有多大收獲。
當頓自然想過。
然而他們很少評價《淑女通訊》上的稿件,就算有,他的供稿人也沒有那種勇氣和反對意見公開打擂台。
現在,戴安娜小姐将機會擺在當頓面前。
不能放過。
他開始思考将這篇回複發在哪裡。
倫敦公報?不行,沒有熟人。
每周新聞?有熟人,但是上面全是國外新聞,不刊登書評。
泰晤士報……以他的地位和權威性,恐怕對這種事不會感興趣。
“洛克先生,麻煩幫我準備馬車,我要去一趟艦隊街。”
坐在辦公室裡,事情不會有任何進展,必須行動起來。
戴安娜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她在周一的下午收到報社寄來的信,另附一份《星期日泰晤士報》,她便有預感,事情成了。
邊走邊扯掉火漆,展開信紙,跳過關于天氣的讨論,看到那句幸不辱命,心頭的大石終于落地,展開報紙看看成品,不一會便找到熟悉的文字。
“星期日泰晤士報?不是泰晤士報?”海倫墊着腳,扒着她的胳膊才能看到報紙的内容,戴安娜幹脆遞給她。
“不是,雖然名字像一點,但不是一家,前者是周報,每周兩萬多份,後者是日報,一天就能賣出五六萬。”
數據是當頓信裡寫明的,她現學現賣。
海倫沉迷看報,沒仔細聽,随口道:“說不定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戴安娜彎下腰,湊過去看,過一會,期待地問:“發現什麼亮點了嗎?”
“有個怪人的文章第一行說了三遍她是女性。”
有點尴尬,她不死心,追問:“還有嗎?你看下面附帶一首十四行詩。”
“很怪,她好像想學斯賓塞十四行詩的韻律,但是好幾句沒押上,我看改掉這幾句學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比較好。”
吭哧一聲,一把無形尖刀捅進心窩。
呵呵,下次她自創韻律,走自由派風格。
“不過,唱出來的感覺不錯,詩的名字是‘少管我’,内容也是你會喜歡的。”她哼唱了兩句。
姐妹倆邊說邊往屋裡走,剛進門戴安娜就被黑臉的盧卡斯爵士叫進書房裡。
戴安娜給她一個“又來了”的眼神,擺擺手讓她自己玩,轉身跟上盧卡斯爵士,海倫眨眨眼,拿着報紙上二樓。
給這首詩編個什麼曲子好呢?
不管怎麼說,今天是有意義的一天。
盧卡斯爵士被戴安娜的“少管我”攻擊到直接躺平,嚷嚷着以後再也不管她了,而倫敦廣大的讀者卻初次見到這種陣仗。
好奇也好,厭惡也罷,她成功蹭到《每日新聞報》的熱度,小火了一把,将她的規則怪談帶上新人不該有的讨論高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