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元曆3125年2月10日,
來到修真界第三天,我嘗試了所有死法,一半因為對抗不了本能中止,一半被人救了下來,這裡的人都有法術,燒炭跳河都能輕易救過來,我必須接受一個現實,這不是做夢,我也回不去了】
【渾元曆3125年3月7日,
近一月時間,我消化了這具身體所有的記憶,原來他不隻是一個普通雜役,雖然看似在修仙宗門下打雜,其實是另一個邪宗的卧底,這對我來說很危險,但也是機會】
【渾元曆3125年3月15日,
我終于打聽清楚了自己的處境,這裡是寶泉門,一個因為占據一口靈泉才能立足的小派,連我這種廢柴也招收進來,但寶泉門依附于第一大宗玄天宗,硬要算我也是個大宗的外門弟子,或許這就是陰煞門讓我來卧底的意義】
齊誓用樹枝在土地上寫下僅自己能看懂的文字,再回憶了之前的記錄,然後一腳踩平地面抹除所有痕迹。
他隻為整理思路,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别說是卧底身份被發現,一個普通雜役弟子到處打聽也容易惹來麻煩。
剛來到這裡,他瘋了一樣尋死,唯一的希望就是離開這裡回到原本的世界,但一次都沒成功。
比起人的求生本能來說,他想回家的意志就顯得有點薄弱了,比較起來那邊也沒太多值得留戀的,他回去也是日複一日按部就班的平淡生活。
當然他原本沒有這種思想境界,是一心求死期間偶然見到天上有人禦劍飛來,擡手破了寶泉門的守護陣法,一陣比齊誓看過任何煙花都絢爛的光芒炸開,讓他的心跟着狠狠一顫,立馬想通了。
可能因為自古以來人對天空的向往和探求,也許是天生對力量的崇拜,齊誓突然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說直白點,就是與其直接死去或回去,他更想和那人一樣,飛在天上随手就搞出來華麗的特效!
雖然那天是玄天宗内門弟子來此落腳,行徑十分霸道讓寶泉門氣氛微妙,但齊誓卻恍如新生,再次遠遠看見那人,腦中全是上輩子某霸王的名言
彼可取而代之!
情緒是高昂的,但現實很殘忍,齊誓知道自己的修煉天賦差得離譜,不然也不會隻是個掃地的。
比起普通人是好一點,但這個一點也僅僅是讓他能修煉功法,至于練出結果,難如登天。
是的,即便是雜役般的身份,寶泉門也給了他們修煉心法《靈泉心法》。
齊誓來自物理學還存在的世界,看不出這本心法是好是壞,他隻知道每晚照着默念時,身上有股暖意,沒有多玄妙,和泡溫泉差不多。
而這本《靈泉心法》的定位也隻是養生心法,齊有些失望,但依然是他上天的唯一可能,便日夜修煉。
這麼過了将近半年,齊誓修煉的感覺從泡溫泉變成了蒸桑拿,是有進步,但無人指導,他也不知道練到什麼情況。
最有長進的,反而是他的掃地本事,原本千平米的大院子,他要一天才能掃完,期間有落葉還得重掃。
作為鋼筋水泥裡長大的齊誓,最多也就是學校大掃除分一塊操場,對此毫無技巧隻會一按一掃。
但每天重複的工作,讓他逐漸學會了偷懶的辦法,用最少的力掃最多的地,對四周樹木和風向也了如指掌,探索出一條不用重複掃的路線。
而且似乎還有心法加持的原因,剛來時他拿一天掃把就累的雙臂顫抖,可見原身身體虛弱程度,掃了幾天地他手掌心的皮都磨破一層。
但随着每天修煉心法,齊誓感覺手裡的掃把一天比一天輕,他的肌肉也逐漸靈活,速度飛快且毫不費力,上下台階也是如履平地。
若是在以前的世界,齊誓覺得自己少說也能去某國混個掃地仙人的名頭,但現在仍然隻是個雜役,還因為比其他人效率高,被安排了更多的地要掃。
“管事,這是不是有點多啊。”齊誓盡量擺出友好的笑臉,試圖和負責分配工作的人好好商量,“别人都是一千平,讓我掃兩千不合适吧。”
“你半天就能掃完一千平,你不掃誰掃,這月的靈石不想要了?”
管事橫眉怒目,想吓唬住眼前的小孩,齊誓不怕他,但也沒什麼好的反抗手段,隻能再次争取:
“那既然掃别人兩倍的地,靈石可否……”
“做什麼美夢,一月六枚下品靈石,半點都不多,你要不幹靈石也别拿了!”
“……”齊誓拳頭緊了,但看着管事身後的兩個彪形大漢,又放開拳頭,重新揚起笑臉,“是是是,都聽您安排。”
“哼,知道就好。”管事帶着人趾高氣昂走開,不知道身後的齊誓看他們的眼神逐漸陰冷。
齊誓必須得修煉,修煉則必須要靈力,他們雜役的住處靈力稀薄到和普通人的城鎮一樣,硬背心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而靈石就是實體的濃縮的靈力,齊誓唯一的靈石來源就是月俸,他不能失去,對管事的刁難也隻能陪笑。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就算在修真界,依然少不了以勢壓人的情況,區别在于以還有法律約束這些事,現在的宗門規矩顯然不會那麼周全。
齊誓盯着幾人園遠去的背影,還捏着掃把的手不斷收緊,直到掌心刺痛才回神。
被粗糙掃把紮破的手心中,一點鮮血流出,刺目的紅色讓齊誓眼中也染上血光。
他第一時間想到許多暴力的手段,但管事的修為肯定在他之上,兩個保镖般的跟班也不是吃幹飯的,什麼想法在這種實力差距前都是多餘。
更何況現在已經不是他了解的世界,他頂着一具小孩身體,對别人下手難之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