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語氣溫柔婉轉,笑容也親切可人,齊誓卻覺得不是什麼好事,隻是礙于剛說完要權全力相助,便緩慢伸手。
他不敢觸碰未知的盒子,隻虛虛探出一截,抵在結界上感覺到阻力便不再朝前,
此時結界像一個被戳變形的泡泡,包裹住他的指尖,再往前一點戳開的話,齊誓就被會被整個彈出。
黃衣女子沒給他躲閃的機會,直接将盒子扣在齊誓手指上,明明有結界阻攔,但齊誓還是感覺指腹一陣刺痛。
他條件反射收手,看見自己手上多了兩個發黑的血洞,并且整個手都開始發麻,再看結界,剛才的位置也多了兩個洞。
他面色駭然,正猶豫該不該質問,盒子裡爬出了一對觸須,之後是一對細長黑亮的鐮足,之後又一對、又一對……
密密麻麻的的肢節和觸須探出,仿佛無窮無盡,齊誓看得頭皮發麻面部抽搐,喉嚨也一直犯惡心,顧不上說話。
那怪東西像是長了無數長觸須的蜈蚣,一點點爬到結界上,對準剛咬出的兩個洞開始啃食。
很快兩個小洞變成一個人頭那麼大,怪動物伸長了前半截身體想沖着齊誓爬過來,齊誓這才一驚迅速後退了兩步。
“咯咯咯。”黃衣女子一陣怪笑,從地上撿起盒子扣住怪蟲,讓他隻能在結界上活動,繼續啃食。
“看來你的血很香,平常它都很聽話破壞結界的。”
齊誓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在誇他,捂着發麻的左臂問:“前輩可否先解了這毒。”
這次是紅衣人開口:“解不了,隻是廢一條胳膊,比起我們要做的事很劃算不是嗎?”
“什麼?!”齊誓臉色驟變,縱然他心裡年紀是個成人,得知自己一條胳膊沒了也沒法維持冷靜,大聲道,“我可是陰煞門的人,你們怎麼敢動我!”
“啧啧,小點聲,人都要被你引來了,大驚小怪什麼,給我們冷硝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我合歡宗破陣靈寵是要以人血為引。”
聽後齊誓如同被潑了盆冷水,張了張嘴再無辯駁的話,隻能站在一邊,看陣法結界破開大洞,兩人歡聲笑語緩步踏過。
“行了,走吧,别在這一副礙眼的哭喪臉。”
這是兩人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下一瞬齊誓就眼一花,眼前再無兩人的身影,隻留下破開的陣法證實着她們的存在。
齊誓氣得頭暈眼花,胸口堵着一團郁氣,呼吸都比平日沉重。
是他天真,還當同一陣營能有基本的信任,作為附庸的合歡宗也不敢對陰煞門的人下手。
忘了考慮人家附庸的是強者,能在一個桌子上說話的也是同層次的人,他一個修煉的邊都沒摸到的雜役,摻和進這種事,可不就是個炮灰。
氣憤過後,齊誓極力冷靜下來,修仙世界不能以常理看待,失去一臂在之前的世界都能靠生物科技續上,在這應當更不是難事。
隻要他足夠強,便如同今日合歡宗毀他胳膊一樣,做什麼都輕而易舉。
齊誓面色逐漸平靜,甚至平靜到接近漠然,看着手心的骨釘,接受了自己殘疾的事實。
之後他跑向主殿,一路上遇見幾個人,都神色恍惚站在原地,露出詭異的微笑,一看就接觸了剛才的邪修,也證明他走的方向是對的。
那兩人手段不少,就算對寶泉門不熟悉,卻選對了很少有人靠近的小路。
路上甚至有個正式弟子,中年人樣貌,修行時間不低,也被悄無聲息處理,像個遊魂一樣徘徊在路邊。
看到這齊誓腳步一緩,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寶泉門的實力,也低估了那兩人,現在還不是他能參與的時間。
他掉了頭,拽着這倒黴的正式弟子往雜役房跑。
管事的住處在雜役房最外圍,齊誓看大門緊閉,直接将手裡拉着的人扔了進去,一聲巨響撞開大門,也驚動了裡面的管事和他的跟班。
三人驚訝查看,發現地上躺着不知生死的人都一愣,然後更為緊張,趕緊扶人起來。
齊誓則卡準時間在門口大叫了幾聲,嘴裡含糊不清癡癡傻傻,但右手反複指向主殿。
管事先注意到齊誓左手背後,姿勢怪異,像是遮掩什麼,隐隐感覺到異常,但還沒細想,又見齊誓再次跑開,再拉回來一人扔進房門,
多了一人,管事這才無法冷靜,正式弟子生死不知躺在他這,無論如何他都得擔責任,管理立即追上去。
“站住!”
旁邊兩個壯漢也趕過來幫忙,實打實的戰鬥齊誓肯定不敵,但論跑步他非常有優勢,他身材精瘦腿腳靈活,遠遠甩開三人,将他們引到了合歡宗經過的路上。
追着追着,管事發現一路弟子全部中招了,立即停下腳步駭然道:“出事了,快請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