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問完話便轉身一步步走遠，朝着大殿的主位走去，而即便是這種背對放松的姿态，齊誓也一點不敢輕舉妄動。

化神境，如今修真界最高的境界，戰力天花闆，就算背對着，弄死他也就是擡擡手的事。

齊誓不敢遲疑，主動拿出錦囊，小心翼翼道：“如若您所說此物，是晚輩意外得人贈與。”

一個雜役被送空間法寶的說法太牽強，玄戈仙尊腳步一頓，回頭看了眼齊誓，齊誓頓感壓力巨大，硬撐住繼續道：

“晚輩所言句句屬實，寶泉門遇難後，我回去查看，遇見一面容模糊不清的男子，扔過來這個錦囊後才讓我離開，那人修為極高，我不敢多問隻能聽令。”

玄戈仙尊眯了眯眼，看向齊誓懷疑之色更重，開口道：“那人還有何特征？”

齊誓腦中回憶被稱為陰煞門十一少門主的人，第一個畫面就是一頂着一團黑影腦袋泡溫泉的畫面，還沒來得及開口描述，突然腦仁一疼，頭頂開始冒煙。

他吓得一動不敢動，盯着自己頭頂的白霧，仿佛魂飄出來了一樣。

這裡隻有兩人，他再觀察玄戈仙尊，男人長袖下的指尖微動，快到肉眼看不清，軌迹玄妙異常。

很快白霧凝聚成一個人形，正是齊誓剛才所想的畫面，泡在靈泉裡給他錦囊的那人。

原來問他并不指望他說實話，隻是借着他回想時的記憶，直接取出他腦子裡的東西放在面前看。

還是4K畫質全景大屏。

齊誓被這手震撼到，大氣都不敢出，等玄戈仙尊觀察白霧。

他的記憶非常清晰，導緻這白霧畫面也栩栩如生，雖然隻有人形沒有背景，但每一條肌肉紋理，每一滴身上的水珠都清晰可見。

玄戈仙尊看了一眼，仿佛覺得看個半裸男人傷眼睛，很快打散了白霧畫面，之後擡手召出一張紙片，冷聲道：

“黃長老，破壞靈泉的人找到了。”

說完那張紙片自行折成紙鶴模樣，煽動着看似柔軟，實則硬挺的翅膀飛了出去。

下一瞬，玄戈仙尊又站在了齊誓面前，伸出一指點在他拿出的錦囊上：“放開神識讓本尊進去。”

齊誓立即照做，雖然不知道神識具體怎麼操控，但打開AR般的畫面後，立即将自己的視野拉到角落躲得遠遠的。

不僅如此，還将視野且全部收攏，團在一起隻能看見地面，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如此識趣的做法讓玄戈仙尊多看了兩眼，視線裡毫無感情波動，但齊誓就像回到學生時期，和後窗上的班主任對視，又縮小了兩圈。

這下玄戈仙尊的不再理會他，将注意力放在錦囊空間裡唯一放東西的架子。

架子上放着屬于合歡宗的書籍和冷硝，不過或許冷硝隻是單方面傳音的媒介，陰煞門不動時和普通石頭無異，所以玄戈仙尊沒有多關注，先朝書冊伸出了手。

剛才仙尊看人泡澡都有些嫌棄，齊誓覺得該提醒他别翻那些東西，但齊誓自己也是個被拿捏的鹌鹑，實在不敢出聲。

最終在齊誓的沉默下，玄戈仙尊拿起了其中一本，看清封面的大字後就頓住了，又回頭看了兩眼縮成一團的齊誓，才緩緩翻開。

内容與封面相得益彰，玄戈仙尊看了一眼便扔開，仿佛碰到了什麼髒東西。

剩下那些書他做足了心理準備，挨個看完了封皮，動作極盡嫌棄，雖然是神識并非實體，也不想多碰一下。

檢查完書冊，他再環視一圈，這空間明顯是被強行破開又大肆破壞的樣子，隻是被齊誓的靈力稍微修複一點，再強行易主估計整片空間都要崩塌了。

一個小小的空間，也沒什麼值得強奪留下的。

玄戈仙尊查探完就退出，齊誓也跟着關上錦囊，規規矩矩站好等他處置。

但玄戈仙尊沒有先處置他，而是又變出一張紙，聲音更加淩厲。

“此賊品性低下，荒淫無恥。”

白紙變成紙鶴準備飛走，玄戈仙尊卻又拽了回來，半垂着眼看着一臉乖順的齊誓，補充道：

“對十歲出頭的幼子練合歡宗邪術，便是陰煞門也不多見。”

突然聽到陰煞門三個字，齊誓後背發涼冷汗都出來了，但很快冷靜下來。

合歡宗歸順于誰對大宗來說不是秘密，他們早就知道滅門背後是誰，現在隻是用更多線索找主犯。

雖然不想承認，但得敢感謝那什麼少門主給他的法寶沒清理幹淨，遇上正直的仙尊，轉移了他的注意力，讓卧底領賞有了另一種解讀。

之後玄戈仙尊再看過來，雖然壓迫感仍在，但多了絲同情：“你本就毅力非凡，經此羞辱，自當更加勤勉修煉，下去罷。”

最後一個字落下，齊誓又一陣恍惚，回到了廣場上，衆多測試者和長老都已經走了，隻剩樓湘四周環顧，齊誓出現後他立即發現，招着手小跑過來

“我找了你好久。”樓湘跑到齊誓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低着頭音量小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