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有點尴尬,齊誓正準備換個提議時,突然一道靈力波動,封令诤華貴的宗主禮服全數褪去,隻留一件白衫,頭頂發冠也被收起,過腰的長發滑下散開。
從這一瞬開始齊誓就愣住了,隻知道眼珠子跟着封令诤的臉轉,直勾勾看着人上了床,再被他用靈力推到更裡的位置。
對方隔着段距離閉目平躺,長發整整齊齊墊在腦後,側臉的完美程度比之正臉絲毫不差。
尤其氣質上的内斂,阖上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後,容貌本身的吸引力便更加誇張。
看得過于入神,齊誓完全忘記這是件多失禮的事,直到封令诤側頭與他對視,才慌忙收回視線。
封令诤被他這麼盯着看也不是一次了,隻不過以前的齊誓隻敢看他的靈偶,現在修為上來膽子也更大了,敢對着本人發呆。
換了别人,不管什麼年齡,他早就出手教訓,但齊誓終究是特殊的,封令诤倒不覺得太冒犯。
兩人相安無事睡下,封令诤靈力自發流動修煉了一夜,而齊誓睡得抓耳撓腮。
雖然他看似安安分分縮在角落,但一晚上腦子裡都是封令诤那副卸下外物毫無防備的樣子,心裡十分浮躁,又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麼。
這是由于上品法寶床鋪的影響,若是換個地方,齊誓應該已經知道這些情緒是什麼,很簡單,就四個字:
見色起意。
第二日齊誓醒來後身邊已經沒人了,隻留下一隻紙鶴,見他睜眼便飛到了他手心,打開是封令诤的聲音。
“瑤湖靈礦有異,你去查探,可以殺人。”
來活了,而且最後一句讓齊誓立馬知道是什麼性質的差事,也品出來了點仙尊收他為徒的原因。
剛上任一天就派他這個首席弟子出去,看來封令诤有很多想做但沒有合适人選的事,直白點說是沒有合适的打手。
這瑤湖靈礦他聽說過,是玄天宗第四的靈石源,瑤湖中的靈液比寶泉門的靈泉還多好幾倍,湖底更有結晶的靈礦,玄天宗便在旁邊專設了礦場。
瑤湖位置較遠産量頗豐,有妖獸進犯,也有别的勢力觊觎,宗内便派了幾位元嬰長老鎮守。
齊誓完全能想象到,一個天高皇帝遠、還來錢很多的地方能發生什麼事,該殺的又都是什麼人。
他騎着黑馬不緊不慢上路,經過城市重新買了把刀,隻是下品法寶,依然不是特别合适,堪堪夠用。
雖然齊誓覺得,仙尊讓他在元嬰眼皮子下面殺人是高看他了,但以防萬一真有要動手的情形,不能因為缺了武器損失戰力。
看着新刀,他不免再次緬懷沒用多久的上把刀,還好當場就重傷了胡天奇報仇,這事回想起來也還算愉快。
之後齊誓沒在路上走多久,眼前飄過來一滴水珠,挂在了他領口。
齊誓昨天可是拿命維護他和褚铧的關系,見人來了立即主動開口解釋:
“師尊,拜其他人為師非我本意,弟子隻是想留在正派,仙尊也不是要傳我衣缽,隻是讓我當個名正言順的打手,我現在正要去玄天宗的一處靈礦替他殺人。”
一大串解釋讓褚铧許久沒開口,直到齊誓等得都有些緊張,他才嗤笑一聲,問了另一件事:
“你在封令诤身邊待了一夜?”
“嗯。”
齊誓随口承認,推斷着褚铧這傳音功法的能力,雖然不敢在仙尊面前用,但似乎可以一直查探他周圍的情況。
“你敢拿自己的命吓唬我,又怎麼跟他解釋?”
齊誓覺得稀罕,竟聽出來了點關心的意思。
他沒太在意褚铧的情緒,如實道:“他以為你強上我未遂,我便裝作因此郁結于心險些自爆,仙尊是個好人,還讓我睡他有安神功效的床。”
“嗯?”褚铧聽到強上這句的時候就開始表達不滿,到最後一句更加火大,“他和你睡一張床?誰才是那個想上人的?”
“……”齊誓無語,這兩人互相懷疑,何嘗不是一種默契。
他不想多讨論昨晚的細節,直接解釋原委:
“仙尊最早就看過我的記憶,裡面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所以他一直以為你會對小孩下手。”
褚铧都快忘了他第一次見齊誓的情況,隻印象挺賞識這個作為廢棋卻活下來的小孩,并沒有别的念頭。
最多,就是覺得齊誓長得漂亮,像個女孩一樣。
于是他斷定是封令诤莫名其妙不可理喻,不再問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