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則安面色狠厲,他擡首望向蛇怪時那雙深棕色眼眸中此刻迸發殺意,他單手摟住唐暮秋的腰帶人穩穩落在平地,一手毫不留情握拳緊捏,那蛇怪的心髒頓時被擠壓炸裂,内部的礦石晶體混雜粘稠血液散了一地。
“……你怎麼……”唐暮秋嗓音發啞,他完全沒料到祁則安會出現。
祁則安帶唐暮秋落地後便松開他的腰,一言不發地走到蛇怪前。
蛇怪被殺死後考核場地内部的轟鳴音轉瞬即逝,祁則安低下頭查看時發現是阿卡薩蛇,他目光停頓幾秒,神情難得出現幾分怔愣。
陸銘晖與夏玲緊随其後跟來,二人面色擔憂,但卻将視線全部落在祁則安身上。
唐暮秋将這一幕盡收眼底,他輕輕垂下眼,感受着胸腔之中心髒強有力的跳動,随後又看向祁則安的方向。
陸銘晖冷着臉,他那雙如鷹般的眼眸目光陰沉,緊盯着祁則安時突然将目光掃了過來,與唐暮秋直直對上視線。
那道視線中含着不加掩飾的怒火與恨意,情緒仿佛化為煉獄火燒,要将唐暮秋整個吞噬。
唐暮秋的眉頭擰起,他與陸銘晖平靜地對視一瞬,後者在與唐暮秋對視幾秒後僵硬地臭着臉移開目光。
唐暮秋将目光移到夏玲的方向,她則是正對祁則安說着些什麼,唐暮秋微微蹙眉仔細聆聽,能夠聽見細碎的字音,譬如“身體重要”、“不能這樣”之類的話語。
為什麼陸銘晖和夏玲看上去那麼緊張祁則安?陸銘晖又為什麼會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
唐暮秋抿着唇,一時之間站在原地沒有移開目光。
祁則安扭頭看向彭子成:“怎麼回事。”
彭子成迅速上前講完全程經過,祁則安眉頭皺起,偶爾“嗯”幾聲,并不多說。
祁則安全程一直沒有理會唐暮秋,也沒分給他一點目光。
唐暮秋垂在身邊的手指尖輕輕蜷縮一瞬,他抿着唇,莫名覺得喉嚨有些發緊,心口處也有些悶。
唐暮秋半垂眼眸,心道:是太潮熱了嗎。
被忽視許久後,唐暮秋輕輕垂下腦袋,朝着觀測區的方向走去。
賀連臉色發白強撐着站起身,連忙上前查看唐暮秋的身體:“唐兄,你還好嗎?”
“嗯。”唐暮秋輕輕颔首。
尹匿失了力氣,膝蓋一軟腦袋就往地上栽去,唐暮秋眼疾手快扶住他:“還好嗎?”
“抱歉…不好意思,”尹匿喘着粗氣趴在唐暮秋肩膀上:“我這下要好好休息幾天了…那怪物的信息素壓得我直犯惡心…我精神力其實是弱項來着。”
唐暮秋沒多說,隻拍了下尹匿的背權當安慰。
不遠處突然爆發出争吵聲,争吵音立刻吸引了唐暮秋的視線,他朝着祁則安的方向望去,烏墨瞳孔注視兩秒後立刻擡步走去。
陸銘晖情緒激動,他一拳打在彭子成臉上,彭子成被這一拳擊得直接倒在地上,他怔愣地擡手撫摸臉頰。
彭子成怔愣過後眉頭皺起,他怒吼道:“陸銘晖!你憑什麼打我!祁哥是組長,他訓我就罷了,你又憑什麼!”
陸銘晖不甘示弱:“明明是當引導人,為什麼不戴小組的傳導耳麥,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說了通知說明不讓戴!”
“哪門子的通知!”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夏玲連忙跑到彭子成身邊蹲下,雙手拍着他的背安撫。
彭子成面色在刹那間變得隐忍,他額角青筋暴起,卻又像是情緒被強行壓下似的。他咬着唇,最終起身後撞開陸銘晖先行離開。
夏玲連忙緊随其後跟着一同傳出考核地。
賀連與尹匿被一同送出考核場所,最終場地内隻剩下唐暮秋、祁則安、陸銘晖三人。
唐暮秋看向祁則安時眼神閃躲,他不确定對方現在願不願意和自己說話。自從祁則安來到考核場地後,他總能感受到祁則安似乎非常生氣。
唐暮秋的唇瓣分分合合,半晌一個字也沒能吐出來。他烏墨瞳孔輕輕垂下盯着自己滿是血迹的白色兜帽衫,内裡眼眸瑩潤,面上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卻能讓人感受到他似乎是在“委屈”。
祁則安深棕色的眼眸危險眯起,他側目瞥向唐暮秋,濃密眉毛下壓時身軀繃緊,他微不可聞地從鼻腔中呼出一口氣。
祁則安嗓音低啞:“唐暮秋。”
唐暮秋迅速擡起頭,眸光晶亮。
祁則安頓了下,冷冷道:“過來。”
唐暮秋将手中的環首刀别到後腰,朝着祁則安的方向邁步靠近。
随着唐暮秋的靠近,祁則安與陸銘晖的神情同時凝住。唐暮秋敏銳察覺到這件事,他的步伐瞬間頓住。
祁則安凝住的神情轉瞬即逝,他神色如常開口:“你去外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