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羽低頭,顧自己擦拭着桌椅,不與她說話。
南顔将身體轉向他,又接着說道:“明珏仙尊這樣說的意思,就是讓你們三日之後,擇一位門中之人拜師。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以你們兄弟二人的出身,即便是家族被滅了,也一定可以挑選天璇宗的其中一位仙尊拜師。所以你現在,想好要拜誰為師了嗎?”
梵羽轉頭,看她一眼,依舊沒說話。
原本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的目的,現在看她說了這麼大一番話,終于搞清楚她的目的了。
原來,是來探他口風的。
梵羽:“關你什麼事?”
這句話成功惹怒了南顔,她走過來,站到梵羽面前,看着他說道:“怎麼和我無關了?我告訴你,梵羽,師父是我一個人的,他從成為天璇宗掌門至今,就沒收過除了我以外的第二個徒弟。他也對我說過,我會是他唯一的徒弟。所以我勸你,等到了三日之後,你最好不要在師門大會上,拜我師父為師,讓我師父為難!”
而這句話,也同時惹怒了梵羽,他停下手裡的動作,站起身來:“憑什麼?”
“什麼憑什麼?原因我剛才不是和你說清楚了,不要讓我師父為難,因為師父是我一個人的,他也承認,說過是我一個人的。你要是三日之後,真敢拜我師父為師,我絕饒不了你!”
南顔看見他停下手裡的動作,朝他擡起腦袋,趾高氣揚地繼續說道,寸步不讓。
梵羽強忍着怒氣,将目光落在眼前碧顔的臉上。也是到了現在,他才開始正眼認真看眼前這個讨人厭的女人的面孔。
隻見她一頭墨色長發,白色長裙,裙邊處有碧色花紋點綴。膚色白皙,杏仁大的眼睛,眉心有一枚碧綠色的菱形印記,長得十分清純,且人畜無害。可是即使如此,也難掩她極度自我,到惹人生厭的古怪個性。
明明和他弟弟一樣,眉心都有碧綠色的印記,卻是性格完全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事到如今,你還敢和我談條件?你這個怕死鬼,拖油瓶!當初要不是你突然冒出來拖後腿,你師父早已經将我畢生的仇人——赤珞,殺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哪怕我死在當場,我也無怨無悔!可是就因為你——因為你這個拖油瓶,才讓赤珞又逃過一劫!那次的事情,我還沒找你清算,你怎麼敢的!現在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和我說這些?”
梵羽徹底被惹怒了,而她的那一番話,也同樣惹怒了南顔。
“當初我之所以出現在天瑜門,還不是為了不想讓你門中弟子受難,冒着生命危險去你那裡,差點被夜瀾和赤珞殺掉,現在還要因為這件事,之後被明珏仙尊處罰!你憑什麼說我是拖油瓶?”
“如果說我是拖油瓶,那因為你讓夜瀾逃跑的事,你豈不是也是拖油瓶!”
不就是翻舊賬嗎,梵羽能翻,她也能!
“你說什麼?!”
梵羽聽了這句話後,更是勃然大怒,擡步繼續接近碧顔一步。
而南顔也跟着靠近他,怒目而視,伸出手,一下一下将梵羽朝後面推去:“還有,我之前早就和你說過,話說的太多,死的也快!看來你今天,是這麼快就把我之前對你的教導忘記了!這樣看來,你之後死了也是活該!”
梵羽更是怒不可遏,南顔伸出手在他胸口處推他,他便反而一把抓住她的手,瞪向她:“我看你不止是拖油瓶、矯情怪、怕死鬼,還是個瘋女人!你什麼時候和我說過這些話,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你怕不是自己在自己心裡,對自己說的,現在還把這些話,扣到我頭上來!我看你是一直以來活在自己世界裡,走不出來,變成白癡了吧!”
“你說誰是白癡!”
南顔瞪大眼睛,抽了好幾下自己的手,抽不出來。
“說的就是你!白癡!瘋女人!拖油瓶!矯情怪!怕死鬼!大話精!”
梵羽:“還說什麼,自己舍生取義,為了救我門中弟子,這才跑到我天瑜門來的呢!之前大戰的時候,都不見你人影,反倒被抓了以後,作為人質,倒是十分配合,哭的厲害!我看你怕不是過來為仙門出力的,而是跑過來看熱鬧和玩兒的吧!剛才這些話,我不在仙門殿内說,不在那位要處罰你的明珏仙尊面前說,已經是看在你師父和你是女孩子的份上,對你十分容忍了!”
南顔腦子“砰”的一聲,理智幾乎快要炸開,就在梵羽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已經徹底被激怒了。
她沖至梵羽跟前,也不在乎自己其中一隻手還被他抓在手裡,直接伸出另一隻手,抓住梵羽的頭發,便将他的腦袋用力向旁邊的桌子上砸去!
而梵羽也毫不相讓,同樣拽住南顔的辮子,兩人各自發洩着怒火,很快扭打在一起,摔在地上,互相打起架來。
房間周圍“噼裡啪啦”、“噼裡啪啦”地不斷有東西落在地上,發出響聲。
沒過一會兒,這些聲音也将原本正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梵蘭吵醒。
他眼神帶有迷茫地睜開眼睛,一路摸索,看見地上正在和人打架的哥哥和另一名女子後,眼神驚慌,然後好不容易撐起身體,跌跌撞撞着站起來,來到此時正在地面上打架的南顔和梵羽兩人旁邊。
本就剛蘇醒,虛弱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慌失措地勸架道:“你們不要打了,哥哥……哥哥……”
然而此時,無論是正陷入對彼此怒氣中的南顔還是梵羽,都顯然顧不上剛蘇醒的梵蘭。
梵蘭剛來到兩人身邊勸架,沒多久就被一把推開,連連後退幾步,摔在地上前,小肚子撞到桌子角上,臉色再度一白,冒出冷汗。
然後白眼一翻,閉上眼睛,再度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