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力了半天,愣是對自己狠不下心。
南顔歎了一口氣,将自己手裡的刀刃放下:既然眼下,傷勢不夠,那就隻能演技來湊了。她必須演的足夠栩栩如生,進入狀态,才能令自己當時經曆的場景在其他人面前足夠有說服力。
南顔一邊想,一邊低頭,腦補和幻想了一會兒自己現在正經曆的“生死危機”,不由自主,很快入戲,進入狀态,沒一會兒功夫,眼淚就“啪嗒”、“啪嗒”,控制不住從眼裡面流下來,落在地上或者樹枝上。
南顔在樹上一邊哭,一邊擦眼淚,内心深處得意極了,眼睛裡還在不斷流着眼淚呢,嘴角已經帶着得意地咧開來了:果然,她不愧是天才,而且是天賦型演員,傳說中的演技派,幹一行行一行。等她離了這兒,一定要試試去當演員,說不定同樣能夠紅破半邊天,成為演藝界的扛把子了呢!
不對,不止是演員,她無論幹什麼都可以的!她就是天才!
南顔想着想着,不由地又放縱自己沉浸起來,春風得意,而且之後的時間裡,反複不斷沉浸在自己得意裡。
伴随着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地面上剛才震動的痕迹,明顯比剛才微弱了幾分。
南顔依舊待在樹上,有一名魔界士兵剛才聽從落寒魔君的命令,過來找人,剛來到了這片樹底下。
擡頭,就看到了此時正站在樹上,表情看起來像是又哭又笑,于是這一幕場景,莫名顯得詭異又扭曲,表情不像個正常人的赤珞魔君。
剛才天際上,除了一開始發出去的那一個魔界的煙火信号,之後落寒又反複發出去了很多個煙火信号。
包括此時,天際上又亮起來,通紅的色澤,幾乎快要将大片的天空照亮。
南顔坐在那棵樹上,伸出五指,對準天空中那片赤紅色的煙火,嘴角慢慢勾起來,卻并沒有要起身,前往那個方向,發動支援的意思。
那名站在樹底下的魔兵,看見這一幕,睜大眼睛,表情震驚不已,過了一會兒說道:“赤珞魔君……”
然而才說了第一個字,樹下便突然揮出來一道暗器,直直朝着樹下那名魔兵的脖子上而去。
那名魔兵的脖子被割斷,頭與身子分離,倒在地上時,斷掉的脖子那裡,還在不停朝外噴着往外冒出來的血。
他倒在地上,看着頭頂的那棵樹上,還坐在樹枝上、擡手仿佛要觸碰眼前紅色天空的赤珞魔君。她連看也沒往這兒看一眼,這一幕看起來,仿佛十分歲月靜好。
腦袋落在地上,“咕噜”、“咕噜”往旁邊滾動時,兩眼看着這一幕,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伴随着剛才說的那句話的最後三個字說出來後,他的氣息,也就永遠跟着停止了。
南顔縱身一躍,慢悠悠地從樹枝上落下來,雙腳優雅地踩在地面上:計算一下時間,她現在趕過去,時間應該掐得剛剛好。畢竟看戲這種東西,就算想偷懶,也是不應該錯過的。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擡起不發,越過那副被截成兩半的屍體,很快朝着目的地而去。
*
幻境的另一邊,落寒與曜徹之間的戰鬥,已經臨近于尾聲。
曜徹這次進入幻境,除了她的兒子曜霖以外,沒有帶任何一名仙門弟子。至于落寒,此時身旁還有大批的魔界兵馬。
然而無奈,兩者實力實在太過懸殊。
落寒本就不擅長近戰,一直修煉的都是輔助型或者适合遠程攻擊的功法,再加上原本戰鬥力等級就不如曜徹,實力差了好大一截。
如今,他身邊的那一支魔界兵馬,已經被消耗的所剩無幾。
可是曜徹看起來,與他相比,貌似幾乎沒受什麼大的損傷。
甚至曜徹之前,在幻境外,還與赤珞以及夜瀾他們消耗過一輪。
然而此時,在落寒眼中看來,他身上的仙力依舊深不可測。
落寒飛身,再次接住曜徹發來的一記攻勢,然後直接被彈飛出去,落在地上,鞋底摩擦地面,接連後退幾步。
胸口一悶,五髒六腑都傳來一陣絞痛,之後,喉間血腥味上湧,沒過一會兒,溢出一口鮮血來。
落寒擡起目光,看着眼前繼續飛立于他面前的曜徹,墨綠色的眼底散發出陰測測的光芒,類似于某些生活在陰暗地底下的動物,譬如蛇類。
在他記憶裡,自己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了。
而且剛才,就在他與曜徹對戰的過程中,甚至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一下又一下盡力招架住曜徹發來的攻擊。
落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竭盡全力,拼死撐到現在的。或許他認為,自己還有救,隻要等他撐到赤珞趕過來;又或者……他是打算自己臨死前,也要盡力将曜徹身上的仙力消耗掉大部分,好讓之後赤珞還有其他人碰到他時,至少可以輕松一點。
想到這裡,落寒原本半蹲在地上的身體,再次支撐着,強忍住痛,顫顫巍巍着站起身來。
拿出手中的武器,圓形刀柄處冒出來的五個銀色刀鋒,全都對準面前的曜徹仙尊。
随手抹了把唇邊溢出來的鮮血,看向他,神情堅定地說道:“來吧。”
曜徹身體飄浮懸空,立于他面前,一邊說話,一邊在指尖凝聚金色的仙力,看着面前的落寒,淡淡地說道:“是個有血性的好男兒,若你是仙族便好。隻是可惜了……既然你歸依與魔界,手上也染盡了吾仙族同胞的血,那吾今日,即便被你那份血性和守護同胞之情所動,也必須取你性命!隻是可惜,你與我們仙族,歸于兩派,注定水火不容。也可惜,這般忠心耿耿,有血性之人,不屬于我仙門。”
說完了這句話,曜徹繼續凝聚指尖的仙力,彙聚成巨大的金色光束。然後在落寒看向他的視野中,直直向着如今落寒所在的方向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