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脆弱,所以就理所應當認為,别人都應該以他為先嗎?既然這樣,那就在正式相處前,先給他上一課好了。
先破除這一條慣例,之後,什麼都好說。
南顔想到這裡,嘴角再次擡了擡。
然後一邊拉着師父的手腕,一邊把臉靠過去,仿佛是依賴般,将臉埋在師父的腿上。
閉上眼睛的瞬間,眼底再次劃過一抹陰暗戾氣,一閃而過。
*
距離曜霖搬進蘭音閣,已經過了兩天時間。
這天,終于迎來了所有仙門弟子,衆所矚目的拜師大會。
梵羽、梵蘭一早就已經起來了,換好衣服,準備參加下午的拜師大會。
南顔到了中午時,和師父用過午餐,也已經趕來了。打算下午的時候,和梵羽以及梵蘭他們,一起去拜師大會。
這兩天裡,雖說曜霖搬來了這裡,可是南顔跑來與梵羽、梵蘭這裡的次數,并沒有減少。
隻是幾乎每次,都看不到曜霖的人。就算有時候,隔了一段距離,遠遠地看見了,他也隻是站在他的住所門口,看南顔一眼,發現目光不小心對視上後,再慌慌張張地轉移目光,轉身推門進去。
所以,可以說,自從曜霖來到天璇宗後,南顔與他并沒有哪怕一次,正式相處過。
就例如今天,當南顔來到蘭音閣,剛打算進入梵羽和梵蘭居住的主殿時,卻在另一道門外,感受到了這時落在她身上的另一道目光。
南顔動作一頓,然後轉過頭去,目光落在站在偏殿門口,一頭金發的曜霖臉上。
與此同時,目光也對上了一雙淺金色的眼睛。
隻是兩人目光對視上的瞬間,對方又和之前那次一樣,很快地收回目光,推開門進去。
南顔看見曜霖的舉動,回過神來,然後勾起嘴角,回頭的瞬間,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剛才,注意到曜霖身上隐隐露出來的傷:看來,把兩個有相似經曆的人放在一起,結局不一定是同病相憐。還有可能是……兩看相厭。
想到這裡,南顔再次收回思緒,然後推門,進入了梵羽、梵蘭所在的主殿内。
南顔進去的瞬間,兩人已經換好衣服,也用過午膳,早早地等着她到來。
“今天怎麼這麼晚?”
梵羽有些憂慮,原本一想到今天下午要參加拜師大會時,昨夜直接一整夜失眠,弟弟梵蘭也是同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往日自己從來不會因為這些小事煩擾,更不會放在心上。可是這次,竟到了直接失眠的地步。
如今,看到了碧顔,這才感覺心中那顆躁動不安的心被安撫下來一些。
“往日,明明是午時就來了。”
南顔有些不滿,一屁股坐在梵羽旁邊,說了一句:“你說呢,今日是拜師大會,我師父身為門主,也是有不少事情要忙的。我身為他唯一的弟子,當然要在門中,替師父分憂。現在剛辦完了那些瑣事過來,我都累死了,還要聽你在這裡嫌棄。”
梵羽聽了,原本陰郁的神情這才沖散了一些,可還是意味不明地“哼”一聲,道:“是嗎?我還以為,是門口有什麼别的地方來的人,把你的魂勾走了,這才讓你晚到。”
南顔聽後,愣了一瞬,聽出梵羽的言下之意,忍不住有些被他逗笑了:“你在說什麼,梵羽?我現在再向你強調一遍,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不會有人把我搶走。”
真的……誰都不會搶走嗎?誰都不會……她師父和師兄也不會嗎?
想到這裡,梵羽垂下腦袋,眸子略微顫了一瞬,放在桌上的指尖一抖,到了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梵蘭在兩人說話期間,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眼睛下面盯着兩個黑眼圈,忍不住地打了一個瞌睡。
南顔聽到後,把頭扭過去,看見梵蘭那副沒精神的樣子:“你又是怎麼回事?這麼沒精神,待會兒怎麼參加拜師大會?豈不是要在殿上睡着了?”
梵蘭聽到後,哀歎了一聲,回答她道:“昨日夜裡,我和哥哥因為今天拜師大會的事,緊張的不行,直接失眠了一整夜。今日起來,可不就是沒精神了嗎?我原本還想趁着中午補睡一會兒,又怕起來後更沒精神,現在想着,也好先頂着了。”
南顔聽後,有些意外,腦袋又從梵蘭臉上移到身旁的梵羽臉上,腦袋在這兩兄弟間搖來搖去,像個撥浪鼓似的。
這時候,才發現梵羽眼睛底下也顯露出的那層淡淡的淤青,面露驚訝地睜大眼睛:“不是吧?像拜師大會那樣的小事,也值得你們失眠一晚上?梵羽,真看不出來,你曾經竟然是天瑜門的少主。”
梵羽看她一眼,有些無奈:“拜師大會,曾經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如今,也算是一等一的大事。我自然放在心上。”
“也是。”
南顔鼓了鼓臉,手裡玩着自己的一縷頭發,過了一會兒又繼續問他道:“那你現在,想好你要拜誰為師了嗎?梵羽,還有梵蘭?”
如今,他們已經答應了自己,不會拜無恒仙尊為師,那麼如今,以他們的身份,要拜師的人選,其實已經很明朗了。
果不其然,南顔話音落下的瞬間,梵羽就回答她道:“我和弟弟昨天商量了一整晚,最終還是決定,拜明珏仙尊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