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仇姚隻覺得豁然開朗,像是研究許久的難題,内心深處早就隐隐約約有了想法,可一直沒有捉不着那縷想法,沒想到被人一句話點醒了的神采飛揚。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可為什麼隻是一個晚上,談玉疏就突然疏遠他?
難道……難道是因為那天晚上他和淩玲說話,讓談玉疏誤會了?還是說他一直沒有明白自己對談玉疏的感情,和談玉疏對自己的感情,像一根木頭一樣,讓他傷心了?
仇姚放在膝上的手指收縮,強自按耐着想沖回去找談玉疏的沖動,唇角止不住上翹。
他好想見談玉疏,喜歡他,好想見他!
好想告訴談玉疏,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之前是他太遲鈍了,能不能不要再生氣疏遠他,他喜歡他,他們還有很多很多以後……
仇姚胡亂想着,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家具城,心髒好似飛出體内,對着基地的方向望眼欲穿。
起初一切也很順利,家具城喪屍多,但在預料之内。
仇姚恨不得長翅膀飛回基地,自然是異能全開,冰火雙系異能一邊一片大規模群攻,火力猛得讓衆人目瞪口呆。
衆人齊心協力,再加上仇姚超常發揮,幾乎沒受什麼傷就将在基地租的大貨車裝得滿滿當當。
原本談金炎選擇殿後,但仇姚想到這是談玉疏的親哥哥,擔心他受傷會讓談玉疏難過,便主動接過了殿後的責任。
誰想到離開時情況急轉直下,不知從哪竄出了三隻變異喪屍闖入家具城,其中一隻能力極為詭異,能召集附近所有喪屍,操控它們作戰。
小鎮的喪屍如潮水般像家具城湧來,大門幾乎踏破,仇姚用光了異能,受了不少傷才擋住這群受到操控狂暴至極的喪屍。
好在大家反應及時,又有仇姚撐着,迅速逃離了家具城,沒有出現減員的現象,隻有幾人傷得不輕,但好好治療也不會有太大後遺症。
仇姚是受傷最嚴重的人之一。
腹部的傷他可以不在意,可臉上猙獰的傷卻如一盆冰雹,砸得他暈頭轉向冷徹骨髓。
偏偏這個時候,偏偏在他意識到他喜歡談玉疏時,他毀容了。
仇姚躺在離開小鎮的貨車車廂裡,腹部被洞穿的傷噴湧流血,旁邊是從副駕駛跑過來的談金炎,正厲聲讓唯一有治愈傷勢作用的木系異能者淩玲給他治療。
仇姚死死看着淩玲,眼眸微微泛紅:“我臉上的傷呢?”
“我、我治不好,對不起!”
淩玲的聲音慌張又無措,帶着哭腔,一群人團團圍着他,繼續給他處理傷勢,但此刻這些動靜似乎都隔着一層水樣的薄膜,離仇姚遠去了。
他隻讓談金炎不要對談玉疏提起這件事,便恍恍惚惚地回了家。
空蕩蕩的家裡隻有一張床,仇姚什麼都沒拿,坐在床上,既希望談玉疏不要來找他,又止不住有些期望,希望談玉疏主動來找他。
第一天,談玉疏沒有來。
仇姚覺得沒來也好,努力用靈泉水溫養身上的傷疤。
第二天,談玉疏依舊沒來。
仇姚繼續養傷,想着可能是談玉疏知道他不想見他,沒關系,等他傷好了就去找他。
在靈泉水的作用下,臉上和腹部的傷口開始結痂飛速愈合。
第三天,第四天……談玉疏還是沒來。
仇姚想,他為什麼不來?
第七天。
無論怎麼努力,臉上和腹部還是留下了一道淺淡的傷疤。
最讓仇姚難以接受的是。
太陽東升西落,一天又一天。
那個人一次都沒有來。
明明他們離得這麼近,明明隻是一牆之隔。
仇姚的眼眸一點點灰暗下去,忽然難以自抑地扯唇笑了,笑聲從低到高,笑到口腔彌漫着淡淡的血腥氣。
談玉疏真的喜歡他嗎?
仇姚摸了摸臉頰上不仔細看不太明顯的疤痕,半張臉隐沒在昏暗的别墅内,顯出幾分陰郁鬼魅氣息。
沒關系。
現在不喜歡也沒關系。
他會讓談玉疏喜歡上他。
說好一起活下去,别想丢下他。
仇姚起身,朝别墅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