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何種關聯,反正幫一下總是沒錯的。
捕快這般想着,主動上前打招呼。
得知他們的情況後,捕快一拍胸脯:“攤位的事交給我,我幫你們找。”
鎮上的攤位分為兩類,一類是需要交錢的,交了錢便沒人能占。
另一類不需要交錢,但随時可能被人占。
捕快問他們想要哪一類。
裴厚:“不要錢的。”
裴樂:“想要個固定攤位,費用不高的。”
“爹。”裴樂勸道,“我們租個攤位吧,不然每日都要擔心攤位被别人占。”
想到方才找了那麼久的攤位,裴厚猶豫幾息後,點頭:“行,就租一個。”
捕快給他們找了一處比較熱鬧的街道,攤位有一丈長,後頭有一棵大樹可以拴牛。按月租,月費一錢。
交錢領牌子,送走捕快後,父子二人将菜都擺出來,吆喝起來。
*
賣菜總體很順利,沒有遇見什麼阻礙,每日少則掙幾十文,多則一錢出頭。
剩的菜喂雞喂豬,比之去年,家裡多養了十隻雞。
二月中旬,郭家的案子判決下來,郭友财謀害原配夫郎奪取莊家财産是事實,在牢獄中畏罪自殺。
郭河秀才功名被剝奪,郭家現有财産一半充公,一半歸了郭伶。
郭伶改了姓名,叫做莊淩。
莊淩得到大筆錢财後,先來找了裴樂。
他特意梳洗過,穿着一身花青色長袍,戴着同色圍脖,緩步走到菜攤前。
因為二人隻有一面之緣,那天莊淩又塗了臉穿着家丁的衣裳,因此裴樂沒認出來他。
難得看見這麼光鮮的人來賣菜,裴樂心裡驚訝,面上如常招呼:“公子,可要來點新鮮的菠菜?”
莊淩笑了一下道:“不止菠菜,你這攤子上的東西我全買了。”
猛然間落下這麼大一筆生意,裴樂不由得又問了一遍:“你真的要全買嗎,是要辦席嗎。”
“對,辦席。”莊淩道,“我拿回了屬于自己的财産,自然要慶賀一番。”
又說:“明日你一定要到場。”
他這般說,裴樂才反應過來不對:“你是…?”
“郭伶,現在改名叫莊淩了。”莊淩笑着握住他的手,“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早已命喪黃泉,樂哥兒,你是我的恩人。”
眼見當日受欺負的哥兒變得如此光鮮亮麗,裴樂内心升騰起一股奇妙的感覺。
他嘴角不自覺上揚:“恩人的稱呼我當不起,我那天隻是幫了點小忙,是你自己厲害。”
“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恩人。”莊淩又看了看菜攤子,“既然我把這些菜都買下來了,那就收攤吧,我請你和裴叔吃飯。”
這番道謝不算重,裴樂欣然應下。
幾人将各色菜都搬到莊淩帶來的驢車上,由家丁運到莊淩新買的宅子,三人則前往附近的酒樓。
“昨日我才搬過來,宅子還沒有收拾齊整,人員也不足,因此才請你們到外面吃飯。”莊淩解釋。
裴樂道:“酒樓就挺好的,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吃過酒樓呢。”
“我也沒有。”莊淩說。
見裴樂一副“自知失言”的模樣,莊淩又笑說:“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如今我有錢,想去哪裡吃飯都行。”
時間還沒有到晌午,三人走到二樓,一個客人都沒有看見。
包廂中挂着木牌,上刻菜單。
夥計又報了一遍,他報得快,裴厚不識字有些局促,說了一個招牌菜。
裴樂認識字,點了一道清蒸魚,一道獅子頭。
莊淩又點了兩道葷兩道素一道湯。
主食饅頭米飯都有,點的菜多,酒樓贈送。
菜現做要慢一些,夥計送來了一壺茉莉茶和一盤瓜子,三人邊吃邊聊。
裴樂從莊淩口中得知,郭家一直住在祥雲鎮,但雲隐鎮這邊有舉人開辦的私塾,郭江才被送到雲隐鎮。
郭江與裴樂結仇,元宵節那日打架,郭江受傷嚴重,郭友财心疼兒子才來到雲隐鎮看望,莊淩說自己也想看弟弟,跟了過來。
“我那時已經找到證據,但郭友财也開始懷疑我,找人看着我,祥雲鎮宅子裡人多,跑不出去,我想着到雲隐鎮或許能有機會,沒想到自己還是不行,多虧你救我。”
至于莊淩的阿爹莊保死去的真相,那就更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