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在客棧上層,露天的平台,視野毫無遮擋,能清晰看見客棧附近某處突然聚集的人群和神色倉促的工作人員。
淡淡的不安浮上心頭,他連忙下樓,尋找行秋。
穿過樓梯,從櫃台前路過。
正在忙碌的老闆菲爾戈黛特瞧見他慌忙的動作,眉間帶着關切,叮囑了一句:“慢點,小心摔跤。”
“知道啦。”夏目一邊行走一邊轉過頭回應着老闆的關心。
下了樓,夏目的視線左右掃過人群,很快鎖定了目标位置。
當下,行秋已經派遣家丁将傷者送至不蔔廬醫治,他留在原地進行相關調查。
這次的活動上報了七星,如果出現什麼意外,後果相當嚴重。
行秋正在梳理事件信息,所有的參與者都已排查過,隻有這一位青年受傷昏迷,其他人都未遇到危險。
受傷的青年是一位木匠,據他的同行之人說,他平日性格開朗和善,從不與人結怨,基本能排除是惡意報複的情況。
此次活動,青年原先并不打算參加,是他的父親昨晚做工不慎扭傷了腳,所以今日代替父親前來。
結合種種信息的驗證,行秋之前的推斷沒有問題,青年之所以受傷是因為他攜帶的酒品。
這酒品有什麼特殊之處?又或者誰會對他的酒感興趣呢?
難道是?
“行秋哥哥,你有什麼想法嗎?”夏目大約得知了事故的發生經過。
等到行秋冷靜地處理完當下的事情,安撫好幾位現場目擊者,徹底将場面控制後,方才走上前來。
行秋本不欲将此事告知這個孩子,但擡起頭,對方琥珀色的棕眸堅定而冷靜,透出不似這個年齡的成熟。
思及這段時間和夏目相處的點點滴滴,這個孩子敏感而聰慧,眼中對自己的關心和對事件的在意,無比誠摯。
了解完事件的始末,夏目認同行秋的推測。
隻是作案者究竟是何人,此時,腦中不由自主地誕生了一個猜測。
難道是那個未現身的妖怪,旋即思索一番,又将之否定。
從那位大妖怪的行事作風來看,他應當不屑于做出襲擊人類的行徑,這與他所提出的要求不大相符。
行秋方才有一瞬間也冒出這樣的猜測,在和夏目交流過之後,基本否定了這種可能。
眼下唯一的線索還是那壇失蹤的酒,雖無法知道是誰偷走酒,這酒是否真的有神奇之處。
但找到釀酒的人,或許能有突破。
否則,等到事件鬧大,七星介入,妖怪的事情可能會變得更加複雜。
行秋看向身邊的孩子,他或許是有這樣的擔心,隻要是關于妖怪的事情,夏目總是會過度緊張,也會變得格外成熟。
嗯,這樣憂心可不行,改天得和鐘離先生好好講一講。
木匠青年的家并不在繁華的璃月港内,而是靠近璃沙郊,背山面水。
行秋和夏目此刻正站距離青年家中不遠處的道路上,前方大約幾十米,坐落着一棟璃月傳統風格的房屋。
房屋大門的牌匾上,刻着鋪子的名字。
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叔,正坐在一旁的矮桌内,手上做着木工活兒,桌子旁還靠着一根拐杖。
夏目和行秋進入屋内,先看了眼店内擺着的各式各樣的木制器具。随後,走上前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您的兒子今日代替您參加了醇享之宴,請問是嗎?”
“沒錯,我們家的酒可是傳承百年的好酒。”木匠大叔拿起一旁的拐杖,站起身來熱情招呼道。
夏目聽着,眼前的大叔自豪地介紹起自己的酒,又感慨道昨日因為心情高興,激動起來不小心傷了腳,不然今天定是要自己親自去看看。
“我們家的酒可是口感與功效俱佳。”話畢,大叔又贊歎了一句自家的酒。
功效,聽到這裡的兩人眼神一亮,忙問道:“有哪些詳細的功效,可否展開說說?”
看着兩人明亮專注的眼神,木匠大叔稍稍有些心虛,于是收斂了一番言辭,并未過分誇張的講述了一遍。
得到需要的信息,行秋帶着夏目,準備告辭。
離别前,特意告知了木匠大叔今天下午發生的事,他的兒子目前是安全狀态,無須過多擔憂。
安撫好木匠大叔,兩人踏出鋪子,剛走出,就感覺似乎有目光窺視。
金色眸子略微沉凝,随後看向夏目,半蹲下來給他整理了下衣服的領子,輕聲開口:我悄悄前去探究一下情況,你在這裡等我。
木匠大叔家附近已經被行秋安排人員保護,待在這裡可以保障安全。
夏目回應着行秋的目光,裡面是純粹的關心,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行秋不動聲色的走在路上,那似有似無的窺視的目光跟随他一起,離開了木匠的家。
夏目有些擔心,但知道自己現在跟去,多半會成為行秋的負累,便安靜地待在木匠鋪子,心不在焉地看着店中的物品。
這些木制品有大有小,種類各樣,從日常用的梳子到大一些的家具,應有盡有。
夏目的身後是一張精巧的梳妝台,周邊雕刻有喜鵲的紋樣,中間是一面銅鏡。鏡中映出蹲做着的幼崽的模樣,雖是銅制卻也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