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畢竟關乎生命。
而且目前他所遇見的妖怪,給他的印象都很好,所以哪怕是為了和雪女姐姐相似的未曾謀面的妖怪,他也真誠希望對方不要遇到危險。
得知了夏目的疑惑,酒吞童子和狸貓灰雲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但并不是那種壓抑的痛苦的感覺。灰雲的臉上盡是茫然,灰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在說,“還有這回事嗎?”。
酒吞童子則是面上有些忍俊不禁,最後放聲大笑。
“這個世界的法則确實對我們有所限制,但卻并不會直接導緻妖力的混亂。應當是雪女她魯莽做了什麼導緻的,又不好意思直接告訴你,你且放心。”
居然是這樣!夏目心中的震驚展現于面上,看着玲子外孫臉上的小表情,酒吞笑得更開懷。
沒有想到看起來優雅清冷的雪女姐姐還有這樣反差的一面。
念誦完灰雲的名字,在儀式結束的那一刻,灰雲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将自己與兩個世界連接,等到連接完成自己就能返回原本的世界。
咚咚聲傳來,書房的門又被敲響。
進來了一位穿着飛雲商會服飾的年輕男子,“行秋少爺,剛傳來消息,您送到不蔔廬的那位病人情況有所好轉。”
行秋應了一聲,那家丁帶上門退出去。
那位病人正是昨日偷竊藥酒的青年的父親,在晚上宴請酒吞童子之前,行秋交代了人送他的父親去不蔔廬診治,說不定有轉機,沒想到的是今天就有好消息。
夏目對昨天躺在簡陋床鋪上的老伯印象頗深,見行秋聽到消息準備出門看望,也跟上一同出發。
下午,烈日當空。
行秋和夏目此時已經來到了不蔔廬前,灼熱的陽光曬得兩人臉頰微微發紅,額上冒出一粒粒的汗珠。
在踏上最後一級台階,進入檐下時,兩人頓感一陣清涼,頗有一種得救了的慶幸。
還未進入堂内,夏目就聞到一股隐隐約約的藥香,身旁的風吹過,似乎減去了幾分灼熱。
邁過懸挂着草簾的藥堂大門,裡面的空間十分寬闊。
正對着的是一排長長的櫃台,櫃台後面一位身着長袍的青年側身站着,正從手邊巨大櫃子的一個個格子裡往外抓着藥材。
“阿桂藥師,請問白先生在嗎?”行秋進來後直接對正在忙着的青年開口。
“白先生正在給您送來的那位病人看診,您直接和我過來。”藥師阿桂走出櫃台,引着行秋和夏目進入側邊的房間。
昨日行秋送來的那位病人當時的臉色相當之差,看着命不久矣。白術先生一整夜沒睡,嘗試了一個晚上,早上病人的面色已好轉多了。
掀開簾子進入内間,床榻上躺着這個一個老者,仍在昏睡,但面色已經不是難看的青色,雖然還有些泛白,神情卻是舒張的。
床榻旁邊坐着一位戴金色眼鏡,面色有些過于白皙的青年男子。綠色的長發編成辮子,發間随意插着兩支簡約的簪子。
他神情專注而溫和,此刻正在細細地查探病人的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