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迩以濕漉漉的眼神望着她。
這種念頭出來的時候,彥甯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她是覺得很荒謬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混戰後宋迩壓着那女人給她綁上雙手後望向她第一個眼神的确隻讓她想到這個。
濕漉漉的。
有些可憐的,從外邊打架歸來,并且還有些不服氣的小狗。
“我知道她。”宋迩輕聲開口,把彥甯從莫名其妙的思維中拉了出來,彥甯忽然有些心驚,說了句廢話。
“誰?”
“南草長老會的人,貓柚。”宋迩道。
南草那邊的人對他們來說就是蠻夷,就算不全是,至少與羑裡相接的那個區域的人,的确都是蠻夷。
“邊界部落多為狼部,就我們所知并非是她的勢力。”宋迩用力把她拽了起來,一手提刀架她脖子上,待她十分警惕。
彥甯明白她的意思。“南草向來散亂分多方勢力,之前也總愛騷擾我邊界,但都以勢力混雜,隻交一個替罪羊就将事揭過。”
宋迩點頭,押着貓柚往外走。
這顯然是南草内部籌謀的陰謀,那就算今日不能把貓柚捉住,也得利用她逃出生天把這些情報通通傳遞出去才行。
出門瞬間,她們就瞧着外面伺機而動的南草人紛紛猶豫起來,宋迩牢牢架着貓柚,在她耳邊低聲道:
“讓他們撤下,先前是沒有想起來你是誰,但若我所料不錯,就是我們剛才一直打下去你也必敗無疑。”
貓柚聽出她話中威脅,冷笑道:
“那又怎麼樣?最多也不過拼個魚死網破,先前那幾波和我已經耗了你那麼多力氣,你還能撐多久?就算你還能撐,你也護不住那個小丫頭吧?”
她所說也不錯,宋迩現在對她說的威脅看的不就是她惜不惜命嗎?倘若這條命她不要了,那就無所謂了!
貓柚唇角湧現出譏諷的笑意。
“我們南草隻是各分部族,可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團結,殺了你,就算兩國因此開戰南草萬民也不會責怪我,如果我死在你手裡,将軍,你擔得起嗎?”
說罷她就狠狠往刀子上撞!
好在宋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死死按住,這才讓她的算盤落了空。
貓柚此招陰狠,看來是此行不讓宋迩脫層皮誓不怕休了。
貓柚悶哼一聲,略微回頭,宋迩看着她陰恻恻的眼神心覺棘手不一已,還以為抓到她就有徹底翻盤的機會,現在在看恐怕是給自己添了一樁累贅。
“沒關系,我帶了這麼多人來呢,将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頭顱在我們那邊封賞有多高,不知道誰能得到呢?”
她笑出聲,宋迩差點想把她脖子擰斷,可是這人又不在乎,她大喊:
“動手!給我把這個女人處理掉!”
宋迩頓時冒出一頭冷汗,忽然一咬牙,決定先殺了手頭這人,等到對方群龍無首再打起來會多一些機會。
彥甯看出她的意圖想阻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千鈞一發之際,那條由村莊伸過來的路上傳來了叫喊聲:
“别動手,别動手!我們是明國的使節,不要動手!”
兩個男人連滾帶爬的跑到中心,又想安撫這幫南草人,又想安撫宋迩,這個模樣看起來還有些好笑。
宋迩發覺手裡的貓柚似乎沒那麼掙紮了,看着那兩人滿是疑惑。
“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貓柚驚訝問道。
宋迩懷疑地盯着那兩人。
這兩個人中,那個略年長的他認識,是現如今的市舶使汪仁傑,最近出使南草,就算是回京也不應該是走這條道,怎麼就到這裡來了?
另外那個貌似年紀與她一般的,她不認得,但是鑒于目前的情況,她隻能認為這兩人都非常的不可信。
聽到貓柚的問題,那個年紀略小一些的立刻回道:
“汪大人機靈,在你們那個營地裡面發現了一條暗道,我們一路跟着探過來,就到這裡來了,隻是那樣的布置根本不足以困住我們!”
彥甯笑聲嗤笑。“蠢貨。”
汪仁傑轉過頭看了那小子一眼,那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憋屈,見貓柚一言不發才敢繼續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