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迩的表情是萬分認真,彥甯卻幾乎是一點兒也不信。
“你這個時候哪還調得出人手?李良關那個事,他幾乎給你賣了個幹淨,你手底下就那麼些人了,好好用起來,顧着顧着自己吧。”
宋迩其實是不知道她這話算不算是在關心自己,嘴角已經先浮出了一抹笑意,應聲。“好。”
彥甯看她這個樣子隻覺得真是肉麻極了,渾身不自在,還要繼續跟她解釋:
“我那邊查東西倒是好說的,去一趟就回來了,沒什麼問題,你把你這邊顧好!”
宋迩聽着她嘴硬也覺得好笑,繼續應她。“好,會赢的。”
這個“赢”字似乎是激起了她的好鬥心,彥甯還是那副張揚的模樣,揚着笑臉沖她得意一笑:
“那當然了,你要是打不赢那可真就是對不起姑奶奶我了,我這冒險替你跑一趟什麼都不要你的,你就好好給打!”
她這說的不是廢話嗎?宋迩身為邊疆将領,這本來就是她的分内之事,你若是換做别的什麼人來說,這句話說不定早挨了宋迩一記眼刀,彥甯說這個話她似乎還覺得有些受用。
“好。”宋迩輕聲說道,眼看她翻身上馬才肯回去。
在軍營裡面實際上不過耽誤了幾說話的時間,她們這個時候過去粗略算算時間還有剩餘的,梁涼被強行要求過來輔佐她,這時候也提議慢一些去,以防萬一。
彥甯直接拒絕。
“我們此次前去必定不可能是陷阱,按現在這個情況,他不可能預料到宋迩居然還肯派遣人去查,宋迩現在的主要精力全部都放在與貓柚作戰,而我們現在内患依然很嚴重,我們需要做的是盡可能節約時間。”
他們此行一去,不能說百分百一定就能抓到汪仁傑的馬腳,甚至直接解決内患,甚至汪仁傑都有可能完全是無辜的。
在這種情況下她們必須速戰速決,如果這邊不成就該立刻返程尋找下一個突破的契機,絕對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彥甯就算對自己的推論再自信也是如此認為的。
作為本次行動的主心骨,當然是彥甯說什麼他們就怎麼做,三人一路快馬加鞭到了下午人就已經在了汪府門口。
梁涼立刻就想去敲門,彥甯擡手制止,自己先去轉了一圈。
棟重這邊荒涼程度遠勝于羑裡,羑裡有羑裡軍常駐,離軍隊更遠一些的地方甚至有零散的農家,而棟重一整個地界,村落幾乎都是十分罕見的。
而汪仁傑這個府邸,建的卻相當的好,所用的材料以及裝飾甚至放在京城都是最上等的一類,就是在整個府邸的設計卻實在是不敢恭維。
彥甯沒法從高處往下看,但隻是圍着看了一圈兒,幾乎就能确定這簡直就是以角鍊接起來的兩個“回”。
一般是沒有大戶人家會把自己的房子建的如此四四方方,而且從外往裡看,内院的房子也是正正方方的,就像是要把人困在裡面一樣,這寓意是非常不好的,正常是不會這樣蓋的。
“你可是看出了什麼?”梁涼湊過來小聲說道。
彥甯看着這邊的眼神顯然是仍有疑慮,但還是搖搖頭,道。“沒事兒,敲門去吧。”
梁涼可能看出些什麼,卻并沒有說出來。陳之還在這裡,此人不值得信任,尤其怕他與汪仁傑暗中勾結反将一軍。
梁涼來之前偷偷問過彥甯為何把他帶上,彥甯說,此人壞心有餘,心眼不足,有什麼都在臉上了,她們把這人帶上,反而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但又不是自己人路上出了什麼差錯還能把他推出去擋刀。
陳之一路上都乖巧,幾乎是指哪兒打哪兒,說什麼做什麼,連話都不太說,默默跟在兩人後面聽彥甯開了口忙不疊去敲門。
門開的一瞬間,彥甯還以為自己能瞧見汪仁傑的驚慌失措,結果卻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你……你們是?”
兩個年輕的婢女裝扮的姑娘開了門,門内的正中間是個氣質不凡衣着華貴的女人,看着門外陌生的人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陳之連忙幾步站到了最前面,在這女人面前露了個臉,抱拳作輯:
“汪夫人,臨時叨擾,是在是失禮了!”
他與汪仁傑大概的确是好友,汪夫人見了他臉上的不安瞬間消散了大半,看來的确是來這裡過幾次,也與汪夫人經常見面。
“陳大人好久不見了,怎麼忽然來了這裡?”汪夫人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彥甯與梁涼,明顯透着懷疑。“這兩位大人又是……?”
陳之恭恭敬敬地,的确是一副君子做派,他擡手指指這兩人道:
“這位是羑裡軍監軍,彥甯彥大人,這位是羑裡軍軍醫,梁涼。”